第一章 - 緣起 (5)

「真的很小耶……」

打量鏡子裡細小的胸部一會兒，顏雨將手掌放在上面，霎時間，她胸前的兩團肉塊消失在大掌後，再沒有一點痕跡。

「揉一揉真的有用嗎？」

像洗澡般，顏雨開始以順時針方向輕輕搓揉自己的胸脯。一會兒後，她自覺可笑的往後倒在床上。嘆息。

這天以前，她從沒有覺得只有一對A級的胸部有什麼問題的。相反，她一向也為它們而自豪。

它們真的很方便喔。

無論是跑步、游泳、衝浪、柔道……她參加各種體育運動時，它們也不會對她做成阻礙，也不會增加她額外的負擔。她也沒有那些D、E、F級，因為太大而引起的各種苦惱。這天以前，她甚至乎沒有意識到它們原來也有大小之分，會影響到她是不是被喜愛的。

那女人不經意的幾句話，就把她單純的世界弄了個天翻地覆。

「叩叩 —— 」兩下敲門聲後，房外傳來了宋子翔的叫喚。「小雨。」

「進來啊。」

「小雨……啊，對不起 —— 」看見顏雨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宋子翔慌忙轉過身。「抱歉，我不知道妳在更衣。」

「明明是我讓你進來的，你幹啥道歉了？」她笑著把睡衣的衣鈕扣上。「而且進來的是子翔，又不是別人，沒問題啊。」

「小雨是女孩子來的。」他不認同的糾正，溫柔的語調下隱藏著一絲情慾被撩起的沙啞。

對她的信任，宋子翔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在她眼裡，他大概仍是一個沒有性別的對象。她也不懂，單單是瞥見她若隱若現的裸體，他的下半身已產生了令人尷尬的反應，讓他再也無法直視她。

「是啊。」

「怎麼了？」聽出她語氣裡的怪異，宋子翔稍稍的別過臉，在瞥見沒有他不該看見的東西後，才轉身打量她略顯憂鬱的小臉。

「沒有。有人說我不像女生而已。」

宋子翔在她旁邊坐下，顏雨自動把臉枕到他肩上。

他們的相處是如此的親暱自然，任誰看見也會認定他們情侶的關係，所以宋子翔也不懂，究竟是那一環節出現了問題，教他們始終突破不了朋友這囚牢。

「妳介意？」

「總有一些吧，被突然的否定了啊。」顏雨避重就輕的說。

說不出口真正教她難受的是那男人取笑般的目光，還有他的那一句 —— 小孩子。

當時，她真的很想大聲地反駁，說：

我己經廿一歲了，不是小孩子啊！

你跟那女人做的事情我也會！

驀地，顏雨被腦海裡飛掠而過的畫面震攝住。她怎會幻想自己正和他……接吻了……？

他們只見過兩次啊……而且、而且，他根本已經忘記她了……

不知為何，每次想起餐廳的那一幕，她的眼淚就不由自主的湧到眼眶，就連呼吸也漸漸的變得困難……

圈緊健壯的手臂，顏雨低垂著臉，不教自己眼眶發紅的模樣展露在宋子翔眼前。

「嘿，子翔，你喜歡我嗎？」那女人的說話一再迴盪在腦海裡。

顏雨突如其來的問題教宋子翔的呼吸停頓。

他的心在叫囂：喜歡！很喜歡！

但話到了嘴裡，卻自動轉化為一道淡然的詢問：「為什麼這樣問了？」

淡然的像兩個普通的朋友。

「因為，」她猶疑。片刻後，她將宋子翔寬厚的大掌放到她胸脯上。「這，是不是很小啊？男人都不喜歡這樣的女生吧。」

「小雨……」

掌下柔軟的觸感，帶來一陣麻辣的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