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Kevin只是笑,他走去窗边调弦。
罗晓宁闭着眼,怎么问都不动。
良久,房灵枢见他眼角流出泪来,他原本就瘦弱,缩在枕头里也不出声,只是掉泪,看着实在可怜。房灵枢不好说什么,轻手轻脚把他眼泪擦了。
罗晓宁这两天备受惊吓,警方对他的态度并不和气,院方劝阻之下才停止了审讯。他悬心梁旭安危,又得不到任何消息,因此恶恶相循,越弄越坏,面上是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房灵枢拿樱桃逗他,他躲进被子里。
“你把哥哥打死了。”他从被子里恨恨道:“我也一起死。”
“他没死,跑掉了。”房灵枢坐下来:“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把哥哥劝回来。”
“你骗人。”罗晓宁噙着眼泪,眼闭得更紧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打死我吧!”
“……”
这是什么智障的逻辑,你哥哥跑了,所以你什么都不说?你说点儿什么又关他屁事呢?
Kevin在窗前随手拨动琴弦,房灵枢和罗晓宁都听不出他弹的是什么调子,只是都觉得好听,是一点西部原野的风情,散漫的、又很柔情。
像无缰的骏马轻轻踏过荒原。
病房里多了一点若有若无的忧伤情绪。
“晓宁,梁旭跳车之前,你是醒着,还是昏迷?”
话问得尖锐,但房灵枢是出于一片善意,如果罗晓宁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就是凶手,那房灵枢就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罗晓宁伤了人,该负的责任法律不会宽宥,但他是凶手的儿子,这种良心的谴责,可有可无。
他已经是个残疾人,无谓让他多受良心的责备,更何况梁旭和他有血仇,这实在太残忍了。
罗晓宁眼睛睁开了,他不说话,眼神很警惕。
这应该是不知道,如果他知道,那他恐怕早就要寻死觅活。房灵枢在心里叹气,自己可能是真傻了,简单的逻辑推理也这么迟钝。
“你哥哥临走之前,托我照顾你。他说让Kevin把你送去美国,在那里,你会得到治疗。”
罗晓宁像只防狼的兔子,缩在被子里,疑心重重地看他。
“哥哥去哪了?”
好一会儿,他从被子里伸出半个脑袋:“你不要骗我,你骗我,还打我。”
房灵枢无奈道:“我打你是我不对,我现在跟你说的话,如有一句谎话,我立刻天打雷劈。”
他抚一抚罗晓宁印着疤痕的额头:“晓宁,你认真想想,还记不记得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罗晓宁眨着眼睛,想了半天,他又哭了。
“别哭了,眼泪流脖子里又要感染。”房灵枢拿过纸巾,小心给他擦干眼泪:“想不起来也别着急。”
罗晓宁是真的想不起来,幸而他傻,所以也猜不出房灵枢的问题和梁旭有什么关联。如是常人,早该起疑心了。
房灵枢给他擦眼泪,他自己也伸出未铐的那只手,用力抹掉泪痕。
他胳膊上还残留着淤青,房灵枢看得分明,就手一把抓住:“这是怎么回事?警察打你了?!”
他是故意这么问,警方是不可能暴力问询的,梁旭也不会殴打罗晓宁——打人的,要么是卢世刚,要么是罗晓宁的祖母。
罗晓宁犹豫了半天,他摇摇头:“不是警察叔叔。”
“是给你钱的叔叔,还是你奶奶?”
问到“奶奶”两字,罗晓宁眼神瑟缩了一下。
这就是答案了。
房灵枢不再追问,Kevin见他两人不说话,便抱了琴走来,也在床头挨身坐下。
罗晓宁只觉得一阵香气袅袅袭来——他没见过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