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我。”
刘惜泉仰躺着,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面目全非的小脸上仿佛只剩下了一双空洞的眼睛。
李斯年在心底叹了口气。
根本就没有什么还魂,一个孩子常年处于情绪高压下,分裂了一个更强大、更邪恶的人格来保护自己。那个人格伪装成死去的爸爸,或许是对素未谋面父亲的孺慕,毕竟父亲的称呼,在人类的语言心理中,就代表了保护和强大。
牛心妍身形猛地摇了一下,重重瘫倒在床脚旁。
外面天色越来越亮,虽然仍旧阴着天,但透过层层乌云的遮蔽,仍旧有细白的光晕穿过云层,照在浅海和沙滩上。
“妈妈,你抱抱我,好不好……”刘惜泉双眼红肿,努力抬头看向他的妈妈,“我们都听话,都乖,你不让我们动,我们一动都没有动,你抱抱我们,好不好。”
屋里未熄尽的残烟丝丝缕缕,海风透过焦黑的窗棂吹进屋里,一片硫磺的腐臭气息。倒塌的房门与窗户正对着,那破败的气息就穿透了整间房间,灌满了走廊和别墅。
李斯年立在门边,看见牛心妍伸出手去,重新搂住了她的儿子,被烧了大半的窗帘被扬起在风中。床幔的灰烬往门外吹来。
整幅画面刻在李斯年的脑海里,像殉道的圣婴被母亲抚慰的油画一般,有种残酷的美感。
第60章 第五日·03
杜苇和陈卉终于收拾好了自己,一路小跑着过来了。他们显然也被走廊的青烟和残响吓得不轻,杜苇趿拉着拖鞋,一只脚上还穿着没来及脱掉的袜子,陈卉穿着件杜苇的大T恤,穿反了前后面,脖子被高高的“领口”卡着,后背露出大片光裸的肌肤来。
“这是……怎么了?”陈卉扒在门边,看向里面的景况,惊了一跳,“怎么突然起火了?”
杜苇对李斯年有种发自内心的不信任感,他歪头用问询的眼神看了一眼方岱川。方岱川低头观察了一下孩子灰败的脸色,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世事如此,唯有一声叹息。
牛心妍拍着孩子的后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空气,瞳孔中没有生机。她摇着宝宝的身体,低低地唱了一首童谣。是他们当地方言的调子,方岱川听不懂。她唱歌的时候,眼神极平静,表情也没有什么波澜,像是已经死在了原地。
陈卉就算神经再大条也察觉到了不对,她往杨颂身后躲了躲,不敢看向那具小小的身体。那个身体的主人从一出生起,就被他的亲生母亲判了死刑,如今的苟延残喘,不过是过去十几年生命状态的延续罢了。只是外人看来,这种眼睁睁把一条幼小生命上尽头的过程,清晰得有些过于残忍了。
杜苇环顾了一圈,察觉到不对:“丁孜晖呢?”
陈卉回头剜了他一眼,虎着脸狠狠跺了跺他的脚。
杜苇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你干嘛这么凶啊?我就是问问,这遭了火灾我总得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