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晟哥儿呢?”她问道,晟哥儿一般都是辰正便醒,一醒了便会来寻她,可这会儿,都快巳正了,较平日差不多晚了一个时辰。
“晟哥儿一早便来过,见世子和夫人还歇着,乳娘便给抱走了。”
裴锦箬的脸不由又是一烫,现在好了,连晟哥儿的乳娘也知道他们起得晚了,谁料不到他们昨夜做了什么?
偏昨夜的事儿吧......还真怪不得燕崇。
裴锦箬在心里暗暗发誓,往后,当真不能再喝酒了。
恰恰好,燕崇已是洗漱好了,换了一身月牙白的家常道袍,头发在脑后一束,倒是难得这般悠闲的模样,一边睐着她,一边走进屋来。
裴锦箬便是垂下了眼,不敢看他。
燕崇抿了嘴角笑,他家绾绾也真是,算得老夫老妻了,还是这般容易害羞。
信步走到一旁的翘头案边,却见案桌上放着两卷画轴,不由挑眉问道,“这是什么?”
裴锦箬恰恰好也梳妆好了,抬起头来,见得他握在手里端详的画轴,眼底极快地掠过一抹暗光,抬起手来,轻轻一挥。
绿枝和几个丫头便是会意地屈膝退了出去,还顺手将门也掩上了。
裴锦箬这才走到了燕崇身边。
“我正好也想与你说这事儿。”目光挪向他手里的画轴,“这是我昨日去口袋胡同时,季舒玄交予我的。说是叶准走之前留给我的,以酬知己。”
她从前喜欢槐柳先生的画,在燕崇这儿也不是秘密,年少无知时,还很是喝了一回醋。
有一次夜半下着雨,他跑去翻她家的院墙,敲她的窗户,就是为了给她送两幅名品,为了让她醒悟过来,那槐柳先生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想起昔日种种,裴锦箬心头忍不住甜、暖、涩,兼而有之。
只那时,他们却没有想到,槐柳先生与他们,居然会有这么深的渊源。
“昨日你出门后,我已是打开看过了,本以为会不会是他留下的什么线索,可我却看不出来。”话音略略一顿,才又道,“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燕崇略一沉吟,便是将手里的画轴先行打开了。
山水图,槐柳先生最擅长的一类画。
画的是明月松岗,一棵松树亭亭如盖,往一侧延伸,树下有亭,却奇怪地缺了一角,亭上有匾额,隐约可见“负雪”二字。
“辽东的负雪亭。”燕崇看罢,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