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怡
关怡果然在门口。
她是山东人,骨架大,生的大气,业内对她的评价一致很高。
何况是凭借母爱的题材得到28届金鸡奖最佳女主角后。
她已经息影五年。
这回来,保姆车停在一侧,显而易见的,她常来,门卫认识她,默认放行。
关怡戴了副墨镜,浓密茂盛的头发披在肩上,裸妆,穿的平底鞋,她们俩人平视。
她很难让人不觉得是在睥睨对方。
明明是对视。
她声音不细,比较沙哑,“叫他出来。”
后方的保姆自觉关上门,客厅的窗帘也被悄悄拉上,路灯投在柏油路上,青绿色的树影婆娑,十一月的首都夜风干冷,法瑟看着她隐在阴影里的脸,缓缓落下视线在她的手腕上。
一个月前,关怡在美国的公寓里企图自杀。
法鹊走不开,那天是他和钟梵的二十周年结婚纪念日。
法瑟连夜赶到美国,那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关怡身上有很多道自杀的伤痕。
刀疤一道接着一道。
她很快收回视线,关怡仍然注意到了,她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右手,接着换左手握住右手腕骨。
法瑟垂下眼皮子,笑了笑,“关前辈,法瑰去英国是必然事件。她太猖狂了。”
“她才十四岁,她要怎样成熟?”
“你既然知道她做不到,她十四岁,在十八岁那年你明明有机会选择堕胎,你又怎么放弃了。”
关怡轻轻呼吸,她掩在墨镜下的眼敛下,过了一刻,“我只要他出来。”
法瑟再笑,她散在肩膀上的长发随着肩膀的耸动轻颤,湛蓝色的毛衣领上原先沾着的烟灰味飘进长长的风里,她生了一双狭长而窄的眼,笑弯了又显得勾人妩媚,此刻更是显尽了懒漫轻蔑。
“前辈,他不会出来。”
冷嘲热讽的滋味她拿捏的如此之准,法瑟说,“你是小三。不要脸的小三。”
从法家走的时候,夜色凝重,星河难得的璀璨,法瑟躺在座椅上,透过越野车的天窗看这片夜幕。
看了一会,她从枣红色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火光撕开蜷缩丑陋的烟尾,薄薄的烟雾从她的嘴边泄开,法瑟深吸一口,还是忘不掉关怡临走前挂下的那颗泪。
她一言不发,只留下那颗泪。
当时她看的无动于衷,可这个场景却总是会猛然间出现,拉扯你的神经,发出细麻的微弱痛感。
烟抽到一半,法瑟开车回家。
她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么多。
陈昌纪录片给她安排在第五个,关怡来找法鹊,说明已经她的部分已经拍完。
她复出的消息一直都有,法瑟并不惊讶,关怡签的公司近年来经济效益一直持续低下,从半个月前对她美貌身材演技的营销就断断续续出现,是个傻子都能推断出她要复出。
关怡演技毋庸置疑很厉害,想到这里,法瑟下车的空挡翻出她得奖的那部影片,关怡最出名的还是该笑就笑,该哭就哭,情绪渲染的十分到位,不动声色的叫你感同身受。
法瑟想起她走前那颗泪。
不禁嗤笑一声。
关怡纪录片的顺序大约在第三个,也就是说还差一个人就轮到她。
法瑟对该保留什么该演出什么不是很有底,她在这方面上从没想过,公司没打算给她安排综艺和电视剧,规划的路线是国际影坛,她高挑修长,冷冷的不易接近的漂亮,适合高贵优雅的路线。代言广告也是挑这一类的来。不走国民路线。
所以这次纪录片还挺难折腾,唐翠红给她接的原因大概在于她的出道片,再不济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