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记起。
你是放不下我吗,非要找个这样的男人来气我?许韶君皱眉道。
许大人是还惦记着宁家小女吗?宁蕴转头看着他,不然你气什么?
我不气,我只念一丝旧情。毕竟也是一同长大的,我总盼着你好。许韶君道。
我很好。宁蕴回头接着走。
许韶君看着宁蕴萧瑟的背影,道:有不如意的事情尽管和我说。
是的他现在有这个底气说这话,对着堂堂大学士的掌上明珠说这话。他是谁?紫金光禄大夫张元善的东床快婿,东台舍人候补,再不是紫衣巷尾小才人家婢女生的庶子!
宁蕴懒得理他,只一心想着陈苍野见到锦盒里的物事是如何想法。她把那把折扇仍是放了回去,又放了自己的一块帕子,母亲绣了她的小名儿蜜儿上去的,手帕上她昨夜还用朱砂描了一句诗。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宁蕴这一刻忽然明白,大概她确实从未爱过许韶君。但是她爱陈苍野。
她觉得很好笑,那个蛮横地夺去她身体的男人,她却爱他至深。为何?宁蕴问自己。
情不知所起也。
百里别院,灯火萤然。
宁母早发现女儿不吃饭。便令人收了桌上的饭菜,上了一碗蜜饯来。
宁蕴见娘亲上了蜜饯,奇道:母亲何时做的蜜饯?她们家家教,素来不许多吃甜食的。
宁母道:原是备着昭儿回家吃的零嘴。我想你们也大了,吃一点也无妨。
宁蕴便夹了一块杏脯吃起来。
宁母看着她雪白的手指、皓腕,雪一样的脖颈、脸庞,像极了宁凤山。而她的美,倒是还未见有传承。
你的双珠玳瑁簪呢?宁母忽问。
宁蕴心里一个咯噔:放在馆里了。今日换衣服。
宁母冷笑:是送了心仪男子?
宁蕴差点噎着。宁母道:你要送人,我也不阻你。只是你需明白,那个簪子是我们孟家世世代代相传要送给未来姑爷的,你若是看中了人,送出也好说。
只是莫要竹篮打水一场空,折了这簪子,伤了这心肠。宁母道。
宁蕴只道:我有分寸。谢谢娘亲提点。
若母亲全说中了,便如何?
宁蕴心忐忐忑忑,这一口蜜饯吃得毫无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