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煎

    淹煎

    其实如若许韶君稍微深入想想,也能够发现宁蕴动机不纯。尽管铃兰馆女官见得贵人颇多,但是此番是与会宾客有一品大员之子,全系京中位高权重者,任是何等好奇,宁蕴作为一个小小女官儿也不应当在此出现。

    他倒是很久之后,才略微明白过来。

    是夜灯飞漫天,火树琪花,还未到中秋这京中最华贵的销金窟已是处处欢腾。

    又新,陈小世子都愿意给莹璧放那么多天灯。张显秀看着灯,羡慕不已。

    许韶君笑道:娘子喜欢的,明儿我便放上个一天,如何?

    张显秀看着自己夫君俊雅的脸庞,越发发现他比年少轻狂的时候多了一番老成。她哼了一声儿:越来越滑头了,人家想的点子,你好拾人牙慧。

    夫妻俩咕咕哝哝说着,黄瀚海、陈苍野、张显瑜便一同从楼下拾级而上,掀开了重重帘幕走到小酒席前面来。

    宁蕴藏在乐伎中间,颔首看着地上勾花的地毯。陈苍野那纹着仙鹤纹样的衣袂和皂色的夏鞋在她面前划去。

    他的味道仍如此熟悉。那些制成沉香珠子的木材,他是不是成批成批地从南洋的水塘子里捞出来的?她也闻到过其他男子身上的气味,但是并无一个能够如此让她记得。

    雪白、拖曳得长长的衣裙也在她眼前划过。不是张显瑜又是谁?

    子鹤你干什么握住莹璧小姐的手不放呢?说话的是文作葵,大伙儿都一顿哄笑。

    莹璧方才在下面看灯,一路仰着头,有些头晕。陈苍野柔声道。

    宁蕴想了下,他仿佛只有在她跟前的时候才那样温柔地说过话来。原来他的温柔不止给她一人。

    文家二子都笑着向黄瀚海道了好,请大伙儿上桌来。

    二小姐千秋便是在八月十五,也正好是中秋佳节,真是双喜之时。看大家都入席,文作葵便道,我想着确实是极好的时候,晚上看看贵人怎么个意思?

    许韶君原不知这贵人是谁,张显秀便悄声在他耳边道了来的是太子太傅、太子宾客家的,这贵人还是谁来?不是太子,还是谁人?

    许韶君有此预期,从前哪里见过这贵人金面,不由得忐忐忑忑。

    张显瑜倒是一副无所谓模样:听爹爹的。

    陈满和陈芒野换了个眼神。

    莹璧妹妹果然最是乖巧可爱。陈澈笑道。张大人真是有福了。

    陈苍野道:贵人约莫还须耽搁一阵,我们先喝点儿酒,如何?这话倒是向着张显瑜说的。

    张显瑜点头道:喝一点。

    文作薇道:贵人前日赠我们几壶云母冰酿,据说是羌人送来的,此时先喝上一盅?说着,着婢女送酒水、果品来。接着,便又令优伶奏乐来。

    文黄二家公子、陈芒野都开始说起各自游历所见,张显秀也开始说着在金陵所见所闻,推杯换盏,好不快意。

    宁蕴藏在乐师之中,因未带了琴来,便借了清香楼里的筝随意跟着和乐,耳朵尖着,双目不时看去那席上。

    一曲毕。席上的人仿佛未闻,仍在说笑。有仆人传来帖子,文作葵看了后,不无遗憾地道:贵人今日有要事耽搁了,来不了了,嘱咐我们好生聚一聚,他日他再行东道之礼。众人听了都道抱憾,但都放开了来饮宴。

    陈苍野看着张显瑜,满目柔情。张显瑜也不以为恼,任他贴在她边上。宁蕴看得他都要贴在她身上去了。

    都说佳人才子才是绝配。文作葵笑道,我看莹璧的千秋,都不用送什么好玩意儿了,就将子鹤送了给莹璧,可不是绝妙?

    陈澈笑道:奴家这里倒是有个东西,比这顽劣的四弟弟要好。说着,让婢子送上一锦盒来。这是关子敬老师写的坛经。我们听说莹璧喜欢字画,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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