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霈摸摸她的头，温声道:“去跟你嫂子道别。”
嫂子这个称呼，他竟然说的十分顺口。
顾蔷顿了顿，将脸转向她，慢慢朝她走来。
张臂抱住她的时候，顾蔷低低的说:“抢走我哥你很得意吧？但是你想不想知道，在他心里我们谁更重要？”
她退后几步，勾着嘴角，抓着拉杆箱朝他们摆手，“我走了。”
那是种预知了她结局的笑容。
她走后，顾霈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站了很久，两人回到车内，她注视他的脸，陡然感慨，“你对顾蔷真的很好。”
处处替她考虑，不愿她的人生被这一段失败的感情毁掉，才半是强硬地把她送出国，自己留下来独自处理顾家这个烂摊
子。
作为哥哥这个角色来说，顾霈实在要强过楚玄曜百倍。
顾霈似乎不太喜欢她把自己摘离出去的态度，他又一次提醒，“我说过，你也是我妹妹。”
在她对这句话做出反应前，他低声说:“但她跟你不一样，她是我的家人，是血缘羁绊，而你是我喜欢的女人。”
“那如果你妹妹的心脏再出问题呢？”她故意用上了刻薄的语气，心中早已明了了答案，却偏偏要问他，“你也知道她有
多恨我，如果那时候她非要我的心脏不可呢？你会选择牺牲我去救她吗？”
顾霈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许久没有出声。
她笑了笑，撇头看向窗外。
那晚，顾霈第一次没有回家。
她摸黑步下一楼，房子很大，很空，大到她下楼时听到了自己脚步的回声，包括她挪动椅子的时候，难听的咯吱声尤为清
晰。
或许习惯了有人陪伴，她心口空荡荡的，泛起一阵又一阵的孤寂感。不是因为想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很孤单。
天亮了，顾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律师。
他拟定了一份心脏捐献书，上面签着顾霈的名字。
往后顾蔷如有出现需要心脏移植的情况发生，他将作为第一供体。
“这样你可以相信我了吗？”他问，张臂将她拥进怀里。
这一次，她乖乖的没有反抗。
她根本不是什么养子
纪宵似乎真的有所软化。
傍晚顾霈从公司回来，面对的不是冰冷昏暗的客厅，纪宵支着额头昏昏欲睡，听到声响慢慢站起身，“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睛也有些对不上焦，少见的有些娇憨。
顾霈“嗯”了一声。
她走向餐桌旁，替他拉开椅子，“听司机说，你最近常常忙的顾不上吃晚饭。这是我刚做的，应该还是热的。”
“你做的？”
纪宵点点头，揉着眼睛转身欲走，“你吃吧，我上楼睡一下。”
顾霈拉住她，“饭都做了，不陪我一起吃吗？”
纪宵:“……我吃过了。”
顾霈弯唇笑了一下，慢慢松开手。
纪宵走了两步，回头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餐桌前，面无表情地夹菜吃饭，心中小小的叹了口气，在他身侧找了个位置
坐下。
总算强撑着他吃完，她起身要收拾碗筷，被他拦住，将碗从她手里取走。
纪宵迟疑，“你洗碗？”
顾霈倒掉剩菜，把碗盘放进池子，挽起袖子，“昨晚干了什么？这么困。”
“失眠好几天，刚刚吃了药，想早点睡。”
等他洗完擦干手，回头的时候发觉她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之后的几天，顾霈回来的比往常都早，纪宵一开始并没有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