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才初有身孕,对肚子里的金疙瘩谨慎的不得了,加上年岁到底比不得鲜嫩少年,这胎怀得也辛苦,身子时常不爽快,下人们无不侍奉得小心翼翼。
小奴是贴身伺候的,了解的更多些,知道主母自显怀后就常常腰酸,不贴心些恐怕随时会被孕期更加不好相与的主子发落。
只是……小奴低眉顺眼地按着按着,手指却微微移了两寸,暗暗用力。
“嗯——”安睡的主母难受地吟了一声,不适地挺腰。
小奴立即移回手,指法如常,仿佛并未有任何不当的多余动作,很快便按得主母重新松弛下来,呼吸归于平缓。
小奴眼中闪过天真的狡黠,不需要做太多,每日这么在活血催经的穴位上按两下就够了,足以身娇体贵不事劳作的高贵孕夫坐胎不稳,不就更加离不得自己这么伺候可心的奴才了么?毕竟,没用的奴仆可是会从这府里消失掉呀……
睡了两个时辰,主母才醒来,气色尚好,小奴悄悄打量,果然主人并未发现他做的一二手脚。
晚膳上了道鱼,明明前日还被夸过的菜式,今日才动筷子主母就摔了碗吐了出来。主母气恨地命令将厨房上下打板子,然而被勾起来的孕吐却消停不了。
小奴面色担忧地扶着吐得浑身颤抖的主母,主母已经吐空了胃,却还是一个劲犯恶心,捂着胸口不住地呕,俏脸雪白,凤眼泛红,额头一层冷汗,难受得眼前发黑,耳旁嗡鸣。
正当此时,少爷来问安了。
说起张家少爷,外人只知已逝的原配夫人嫡出大少爷,就连主母如今腹中还不知是男是女的未出世胚胎都能算上去,却无人知晓,张府还有一位即将及冠的庶出少爷。
怎么会有人看不见少爷呢?小奴不明白,不都是老爷亲生的吗,是不是嫡出就那么重要吗,明明少爷那么温柔好看、那么谦和有才,不然高傲的主母也不会……
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年轻男人,小奴不知不觉愣了神,反应过来后讷若蚊哼:“少爷……”
“母亲这是怎么了?”
清俊儒雅的年轻男人微微点头示意,自然地接替小奴搀扶住面无人色的年长孕夫,墨玉般的眸子里满是关切。
被孕吐折磨得十分虚弱的主母也无力支撑平日的端庄姿态,歪在男人肩上,“你怎么……呕——”才要说话就又是一阵作呕,眩晕得几乎站不住。
年轻男人见年长孕夫虚得厉害,将人打横抱起,径直大步进了卧房。
小奴守在门口,隔着屏风隐约看到少爷坐在床沿,抱着似乎还难受着的主母小声哄,温柔地拍背,一向高傲端庄的主母也松懈地倚在继子怀里,哼哼着任继子给他揉着胸口——这样的动作与距离,即便是亲生母子,也过于亲密了!
“不是好不容易才不吐了么,怎么又开始了?”清俊男人为怀里的美人擦去额头冷汗,目露担忧。
孕夫按着肚子,发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嫌恶:“晚膳进了一道鱼,我一闻便不好——”话没说完,似想起了那股腥味,脸色又一变,歪着身子伸出头直呕黄水,浑身直颤,很是痛苦的模样。
待终于平息,孕夫已是无力多话,看了眼男人,便拽着他的衣袖昏睡过去。
年轻男人接到孕夫眼神,就知道他虽未明说却是不愿自己走的,犹豫片刻,看他睡得仍不安稳,更不敢惊扰,索性也合衣在一旁躺下,轻轻拍着他哄睡。
小奴默默将烛火拢暗,听着卧房内偶尔传来的呢喃渐渐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