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步。”
他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却正如醒钟般,在茹宁的心中荡了一下。他的脖子,在那一瞬间都快僵直了。转过头去,只见文佩疏放下手中的书卷,面上的神情淡淡,与平日别无二致。
他轻声道:“我有话与你说。”
茹宁从文佩疏屋中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神情还有些许茫然。
浣玉这些日子忙坏了,伺候完后文佩疏,也没在外间等着,率先回去歇息了。茹宁一个人站在门口,恍见庭院门口,两只艳红的灯笼正晃晃荡荡的飘着,被晚风一吹,头脑才逐渐清明过来。文佩疏刚才说的那番话,也句句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文佩疏与李澜舒成亲后,会有别的丫鬟来文府贴身照顾这对新人。恰巧祎王府的乳母年岁大了,家中子女都成了器,前些日子便念叨着挂老返乡,颐养天年。
乳母虽是小世子的乳母,却自祎王李燕戟幼时便开始在王府做事了。李燕戟与她的感情还算亲厚,老人家既然想回去,没有阻拦的道理。只是李汯体弱年幼,现用的乳娘又粗鄙浅薄,不堪大用。文佩疏作为李燕戟的亲信,祎王府聘请乳娘的事兜兜转转便很快传入了他的耳朵。
李汯现年三岁有余,即便身体羸弱,应当也无需乳母几年的照料。他与李澜舒婚期将近,到时新婚燕尔的一对夫妻,难免总要在下人面前做戏。
与其让茹宁一直不尴不尬地待在文府,看自己与李澜舒如胶似漆,进而愈发疏离自己,不如借此机会,让他去祎王府当事,也好了却李燕戟的疑心病,免得总怀疑自己与下人之间有什么关系未断干净。
文佩疏知道阿宁是喜欢孩子的,兴许蹉跎几轮岁月,就淡化了此时此境的感受,不再计较自己瞒着他与旁的女子成亲的事了。
茹宁当年被卖入文府,那人贩为了尽可能多拿些银子,与当时的管事签下了长达三十年左右的卖身契。届时等他在朝中站稳了跟脚,与李家兄妹之间利益捆绑之后,也可凭这纸身契将人重新带回自己身边。
他自信将此事筹划得了当,与茹宁提及时,言语间像是带了征询的意思。其实早就单方一锤定音,不容许茹宁拒绝了。
不过几日,来接人的马车就停在了文府不起眼的一处侧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