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吴庄( 四续)

的财源有活水呢!也难怪那春玲牛气……。

    “唔唔——”留针时间不到五分钟,春玲娘就唔唔地朝文景伸出了大拇指。比划着表示症状减轻了。

    春玲就双眼热辣辣地喷着感激之意,问文景怎幺这样神效。

    “我也学过,都就了小菜了。”春玲哧哧一笑,愧疚地说。一边忙给文景和慧慧倒水。

    陆文景是属于爱钻研技术的人。每当有人夸到她的一技之长时,往往象解牛的庖丁,踌躇满志,滔滔不绝,就忘乎所以了。再说,平日高贵的春玲,今日这样地谦恭和虚心,让她大快心怀呢。于是,她就毫不客气地接过春玲递来的水杯,一边抿口水,一边摆出了诲人不倦的姿态,给春玲讲解开了。她说:“你娘的病不是器质性病变,就是说既不是蛀牙,也不是脓肿,而是属于游走性神经疼痛。也就是老百姓通常所说的‘风火牙疼’。而‘地仓’、‘下关’两个穴位属足阳明胃经,就主治三叉神经疼、面瘫、牙痛、下颌关节炎等。所以我首先就选了这两个穴位。‘太阳’是经外奇穴,如果有人朝谁太阳穴猛击一拳,受害者马上就会晕倒;你只要给晕倒的人再在太阳穴点刺放血(可以再配以‘人中’),这人又会苏醒过来。此穴主治头痛、面瘫、牙痛、眼病,也治三叉神经疼……”

    这时,春玲家墙壁上的挂钟响了一声,慧慧的双眼才从像框里拔了出来,忙对文景说:“三点半了!我们要迟到了!”

    文景忙用酒精棉球按住穴位处,轻轻地起了针。

    “哎呀,松宽多了。”春玲娘快活地嚷道。并且把下颌拉长了缩回去,一张一合地试了几试。“真是摘树上的病果子,手取了!”她说话时吐字也清晰多了。

    文景忙把银针插进针包,拖慧慧走。她发现慧慧的注意力又仿佛被什幺拽住了。

    只见她正翻看躺柜上夹在一摞书中的一个语录本,仿佛查找到了什幺,神情释然的样子真让人莫名其妙。

    “真不知该怎样谢你呢!文景。”春玲用绵软的手抚摸着文景的背,一直把她俩送到街门口。“哎,场上累不累?”春玲关切地问。她突然又转换了话题。“你们想不想恢复宣传队的活动?”

    “想啊。”陆文景不假思索道。能歌善舞的文景早就技痒呢。“可是,往年都是打罢场才活动呀。”

    “是啊,现在正是抢收时节!”慧慧也附和说,“要活动只能是晚上……”

    “累上一天,晚上再活动?还累死咱哩!”春玲把嘴一扁,否决了慧慧的提议。“群众有这呼声,我就向革委会反映上去!我想当前首要的政治任务是把林彪反党集团批臭批烂,那粮食迟收几日也反不了天、变不了色!”

    文景和慧慧顾不得细琢磨春玲的弦外之意,朝着二小队的打谷场一路跑去。

    ※※※

    吴庄是个小村子,没有赚工分的专职的赤脚医生。一般人生了病都到附近的李庄、赵庄去看。陆文景给人扎针既带点儿实习的性质,又带点儿逞能的味道。因为她学习针灸原是为了给她母亲扎针方便,并不是立志做赤脚医生。她向往的人生目标是到县针织厂的宣传队,或者是到县剧团做一个时髦的挣工资的文艺战士。所以陆文景给人扎针往往是冲兴趣、冲友情。既不收任何报酬也不担医疗责任。但是,这天傍晚收工后,她还是想去看看春玲娘。因为“远来的和尚会念经”,村里相信这位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村妞的人并不多。春玲娘那幺金贵的头脸,肯让她来摆弄,让她感动。另外,她娘常教导她艺多不压身,真才实干多些总是好事。她接触的病例不多,治风火牙疼还是头一遭。连她都没有料到会立竿见影。她想去探探那疗效是真实的呢,还是春玲娘夸大其词;是永久的呢,还是她们前脚出门那毛病后脚就又返回去了。

    收工后,妇女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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