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她是从来缺乏那种本能的勇气的,面临危险时
它会愤怒地涌回血管,使她挺直脊梁,眯细眼睛,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你喝醉了,」她说,「快把手放下。」叫她惊讶的是他果然把手放下了,
然后坐到桌子边上。
「我一向敬佩你的勇气。特别是现在,当你被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她拉
着披肩把身子裹紧一些,心想,要是现在能够回到卧室里,把门锁起来,一个人
待在里面,那该多么好。她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尽管两个膝盖在哆嗦,然后把
头发扰到脑后。
「我并不感到走投无路了,」她尖刻地说,「你永远也休想逗我就范,或企
图把我吓倒。你只不过是只喝醉了的野兽,自己内心黑暗,便把谁都看成坏人,
别的什么也不理解了。你既不了解他,也不了解我。
你是在妒嫉某些你无法理解的东西。明天见。「她从容地转过身,向门口走
去,这时一阵大笑使她收住了脚步。她转过头一看,只见他正摇摇晃晃向她走过
来。天啊,但愿他不要那样可怕地大笑啊!这一切有什么好笑的呀?
可是他一步步地向她近,她一步步向门后退,最后发现背靠着墙壁了。
「别笑了。」
「我这样笑是为你难过呢。」
「难过——为我。」
「是的,我为你难过。你觉得受不了了,是不是?你既经不起笑又经不起怜
悯,对吗?」他止住笑声,将身子沉重地靠在她肩膀上,她感到肩都痛了。他的
表情也发生了变化,而且凑得那么近,嘴里那股深烈的酒味叫她不得不背过脸去。
「妒忌,我真的这样?」他说。「可怎么不呢?唔,真的,我妒忌他。怎么
不呢?唔,你不要说话,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在肉体上是对我忠实的。你想说
的就是这个吗?哦,这一点我一直很清楚。这些年来一下是这样。我怎么知道的?
哦,你瞧,我了解他的为人。我知道他是正直的。」「让我走。我不要站在这里
受人侮辱。」「我不是在侮辱你。你是在赞扬你肉体上的贞。它一点也没有愚
弄过我。你以为男人都那么傻吗?把你对手的力量和智慧估计得太低是决没有好
处的。而我并不是个笨蛋。难道你不考虑我知道你是躺在我的怀里却把我当作是
他吗?」她耷拉着下颚,脸上明显流露出恐惧和惊愕的神色。
「那是件愉快的事情。实际上不如说是精神是的愉快。好像是三个人睡在本
来只应该有的两个的床上。」他摇晃着她的肩膀,那么轻轻地,一面打着嗝儿,
嘲讽地微笑着。
「唔,是的,你对我忠实,因为他不想要你。不过,我才不会妒嫉他占有你
的肉体呢!肉体于我已经没多大意思。但是,对于他占有你的感情和你那可爱的、
冷酷的、不知廉耻的、顽固的心,我倒的确有些妒嫉。他并不要你的心,可我也
不要你的肉体。我不用花多少钱就能买到女人。不过,我的确想要你的情感和心,
可是我却永远得不到它们,就像你永远得不到他的心一样。这就是我为你难过的
地方。」尽管她觉得害怕和困惑不解,但他的讥讽仍刺痛了她。
「难过——为我?」
「是的,因为你真像个孩子。一个孩子哭喊着要月亮,可是假如他果真有了
月亮,他拿它来干什么用呢?同样,你拿他来干什么用呢?是的,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