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那声音高高扬起,落得支离破碎:“妈的,龙柳妃是不是恨透你了,把你往火坑里推,你不抽烟不喝酒,也不需要这种药啊,不要帮她了,我们不要帮她了,她已经疯了,她不止要报复韩谭,她还要报复你,不不不,她已经在报复你了!”
“哪有这么严重呢,都是二类药,龙柳妃和我同病相怜,帮助了我很多。”大把安定剂吞下后的男人对一切都是如此举重若轻。
“眠尔通吗,你在吃眠尔通还是利眠宁?你不会吃的利眠宁吧。”
陶冶青痛苦地捂住胃,她恨自己邪了门的第六感,恨这男人不听劝的莫名傲气,恨自己找过来打破幻想。
周礼群根本没有他表现出的那样清醒精致,黄莘又说中了。
她失望地看见男人不气不恼,甚至近乎神圣地微笑起来,他坐在沙发上,一身风光霁月的白金西装,精明强干,长腿交叠,或许是因为他的脸庞现在如此惊艳而完美,每一寸眼波的流转都自带褒义。
“原来你也吃过呀,为什么不能理解龙柳妃的好意呢,我们并不是生来脾气就这么差,不是生来看见某个人就立刻要掉眼泪,不是生来就充满怨毒,只是我们生病了,我也看了中医,说这是肝郁气滞,需要长久的调理,我等不了,我的工作,手下工人学生的工作,难道要为此停摆吗,中药也好,西药也罢,都是一种选择而已,对吗?”他循循善诱。
不,镇静剂不治这个,它带给你再美妙,再幸福,再平静的心情都是假的,一克少吃就要讨债般加倍反噬。
你难道忘记了真正的有益的情愫是什么样子吗?真正有益的快乐,坦然而强大的心境?尊严,自我,不是简单吞咽的动作能产生的。
陶冶青有太多话想反驳,以至于抱着手肘彻底沉默。她初次买到镇定胶囊在墨西哥,还是不成熟的小孩子,可周礼群三十六了,有比自己更漫长的人生经验,自己都懂的,他难道会不懂。
男人眼角眉梢含着的是与初次见面时别无二致的动人笑意,却空洞洞的,比自己更像一个美丽的笑话。
“我可以接受你的过去,因为那不是你的错,莘莘说你水性杨花,心机深凤凰男,我都不在意,但你沉迷镇定剂,我、我……”周礼群捂住鼻尖和嘴,陶冶青自知失言了,连忙后退,“周教授,订婚的戏过了,我们就……再见吧。”
“我知道你不会和其他人说的,吃药,也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这样避之不及,我还是原本的我,并没有什么改变。”年长者说着,用修长温热的手指包裹住了她的手。
从周礼群回国,他们在剧院认识有三年,第一次有这样的肢体接触。
“不会和任何人说的,我们之间也有秘密了,教授。”
【1】
周红最后一次参加酒会还是2005年,创业失败,涎着脸给一个花臂老总做涉外秘书,重复着,笑,陪酒,剪雪茄,点雪茄,打高尔夫球的生物活动。
在酒会里像现在这样被缠着,也不是第一次了。
韩谭几个人聚过来和白思源聊天,这不是正中了他下怀吗?
周红借着喝酒的动作,细长眼睛懒怠地打量韩谭的下体,西裤里面的脏屌弄过周礼群,是弄爽了,还是弄哭了。
想吐,好想吐。
耳边是上位者追忆当年如何给宿舍偷偷拉网线,酸楚刻薄的话几乎控制不住从她胃里钻出来了,她情不自禁报告:“我必须上个厕所。”
“你不是刚。”白思源长长的眼睛眯起来,睥睨而狐疑。
周红一撩刘海,露出渗人的白牙:“说明肾好,肾好。”
“……滚。”
“那这位瞎祖宗就拜托各位看着了。”周红冲韩谭和书忱等人告知完便滚了,一滚就是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