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
“那你们可得等一阵子了,现在各生产队真腾不出人来教你们。再说你们也都下乡这么些年了,对农村的活计看看也能会,要不你们去谁家自己看着学吧。”
“大队长,你知道,我们知青一直没咋跟社员们接触过,大队是不是能……”邓春林是咬着牙把这话说完的,他都能想得出夏菊花会用啥样的声调词汇来回答他。
可他有啥办法?自从夏菊花当着所有知青的面,说出他交过入党申请书之后,他就被无形的孤立了——以往知青中不是没有积极分子,邓春林怕人家把他的风头压下去,就在知青中散布一些“假积极”、“拍马屁”、“出卖知青讨好大队”之类的言论。
因为积极分子自己劳动积极,一起干活的人也不得不跟着卖力,心里对积极分子的怨气都不小,所以邓春林的话十分有市场。知青们一起对着积极分子阴阳怪气,直到把积极分子给打击的不敢再出头为止。
于是在知青之间,就形成了谁积极打击谁的不良风气。现在知青们却发现,带头制造这股风气的邓春林,竟然自己也要做积极分子了,自然形成一股被背叛的逆反心理。
导致现在在知青点儿都没人搭理邓春林了,这让一向以知青领袖自居的邓春林如何甘心?
他得做出点对知青有利的事儿来,让他们知道自己哪怕是做积极分子,也是为了让所有知青的日子更好过,重拾往日一呼百应的局面。
不想夏菊花这个农村妇女竟让他们自己去社员家里学。他们进得去社员家吗?
这些年知青不说跟社员们水火不相融,那也是心里相互看不起。加之知青一直住在知青点儿,干活也是各干各的,相互之间没有啥交往,人家凭啥让他们学手艺?
夏菊花果然跟邓春林想的一样,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刀子一样专往人心口上扎:“现在大队要筹备队办厂,我实在没时间给人打招呼。再说你是最早一批来咱们大队的知青,应该跟社员们很熟悉了,自己去就行。当初你们下乡的口号,不就是要跟贫下中农打成一片嘛,我相信小邓你能做得到。”
说完,夏菊花骑上自行车又往县城去了,完全不理会邓春林铁青的脸上表情是多么扭曲。
不怕抽筋就自己扭去,自己当年仗着年轻有力气,非得觉得社员有老有少,会占他们的便宜,死活不肯跟社员们一起劳动,现在反而想占社员的便宜,夏菊花可不惯着他。
“夏大队长,你来得正好。”一到县供销社,夏菊花就被热情的郑主任给请到了办公室:“你要是不来,我就得去平安庄找你了。”
“你帮我们买的铁桶到货啦?”夏菊花觉得郑主任的动作还真是快。
郑主任乐了:“想啥呢,哪儿那么快就买到。你们要的铁桶太大了,还得找人专门做,过了年能到货就不错。我找你是另外一件事儿。”
不是自己关心的铁桶,夏菊花就有些兴趣缺缺。郑主任见此也不恼,笑呵呵的说:“地区供销社给我们发货的时候,有些布被雪水浸了,量还不小,我觉得你应该有兴趣。”
这两年平安庄大队可没少买供销社的处理品,最多的就是布——处理品那点小瑕疵在平安庄社员看来,完全抵不过不要布票的实惠。
现在平安庄生产队就不说了,哪怕是另外四个生产队,社员的手头都宽裕了不少,县供销社的布类处理品,都不用往各公社供销社分配,都能吃得下。
看,现在夏菊花不就眼睛发亮的问:“有多少,都是啥花色的?全都浸了吗,咋也得有点没浸过的吧,我们大队有几对要结婚的,要是能有没浸过的,就先给他们。”
郑主任听的更乐了:“你先别急,一会儿我就领你去看布。不过有点儿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