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复仇是一场独饮

朗声笑着喊了声兄长,马璧打算告诉这位从小就弱不禁风的可怜兄长,自己很快就可以帮他赚取一个官身了,就在那鸿胪寺当差,身份清贵,陛下已经答应此事了。马璧一瞬间头皮发麻,戎马生涯杀人如麻的一国公爷,停下脚步,再不敢往前跨出一步,只见兄长缓缓转头,七窍流血的渗人模样,嘴唇微动,似有蛆虫翻动如桥下游鱼,行尸走肉一般的兄长,与马璧招手道:“你也来了啊。”

    马璧仓皇后退,一退再退,只见一座白玉拱桥,原来是由白骨累累堆砌而成。

    兄长马川下半身都消融在密密麻麻的尸体堆中,只有一颗脑袋和半截身躯,就那么缓缓“游走”向马璧,一边开口说着含糊不清的言语,一边嘴中有蛆虫摔在地上。此刻又有一条白嫩胳膊从背后环住马璧的脖子,是一个很熟悉却又陌生的柔媚嗓音,“小叔子,该就寝了。”

    一处炊烟袅袅的乡野村落,兄弟二人关系和睦,各有家室,一个当跑山,一个捕鱼为生,都算丰衣足食,他们的孩子们都到了开蒙的年纪。天边浮着火烧云,就像熊熊燃烧的锦缎,偶尔去县城庙会赶集,他们的妻子,持家有道,偶尔在布店掌柜嫌弃的眼神中,她们壮起胆子去偷偷摸一下、捏一捏丝滑的绸缎,只是她们总是嘴上嫌贵,便不买了。兄弟二人今天相约一起喝酒,看着孩子们的嬉戏打闹,两位妇人在厨房那边忙碌,马川和马璧各自聊着最近的收成,突然一阵越来越急促的马蹄声响,踩碎了乡野的静谧,霎时间,一枝白羽箭矢破空而至,从侧面直接钉入马川的脸颊,当场贯穿精壮汉子的一张嘴巴,马璧瞪大眼睛,只见有几骑甲胄异常华美的年轻人,几乎人人挎刀背弓,也有那手提长枪的魁梧汉子,缀在队伍最后方,冷冷看着手无寸铁的马璧。

    喝彩声此起彼伏,那个挽弓箭之人却是笑骂了一句,从箭囊再次捻起一枝羽箭,拉弓如满月,砰一声,又是一枝势大力沉的箭矢,瞬间穿透马川的脖子,那股恐怖的力道,将身体强壮的乡野青壮汉子往后一拽,后仰倒地,一滩血泊缓缓散开。那位贵公子手上的长弓嗡嗡作响,瞧见那庄稼汉子的死相,自顾自点头,似乎比较满意。

    坐在板凳上的马璧,呆呆看着马背上那张熟悉的面孔,不是只是瞧着年轻几岁的兄长马川吗?兄长为何要杀自己?

    又有一骑疾驰而至,身后跟着数骑精锐扈从,他瞥了眼从灶房那边跑出的两位妇人,笑道:“庸脂俗粉都算不上,杀了吧。”

    这位五短身材却披挂甲胄如一国君主的公子哥,稍微提起手中铁枪,指向檐下那个汉子,“这个归我,其余的,你们看着办。”

    坐骑神俊,一个娴熟冲锋,年轻骑士一枪将马璧捅穿头颅,再一个拧转手腕,将尸体摔在一旁。

    马璧临死之前,只是疑惑,马背上的歹人,怎么是自己的面容?他只是心有不甘,自己死后,妻子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一阵雷鸣声炸响,马璧被瞬间惊醒,晃了晃脑袋,坐起身,摸了摸满头汗水,幸好是做梦,只是这个噩梦,也太怪太渗人了点。

    窗外大雨磅礴,黄豆大小的雨点,屋外传来哭喊声,马璧赶忙披衣起身,却见一支支火把点亮整个宅子,一群身穿夜行衣的矫健身影,明晃晃的刀锋,进了宅子,不问缘由,手起刀落,只管见人就杀,府上那些女子则是生不如死的下场。白发苍苍的马璧心中悲恸不已,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为何如此,为何如此,老人蓦然转头,只见那绣楼那边,一个衣衫不整的纤弱女子,待字闺中的她,坠楼飘若一片落叶。

    马川愁眉不展,缩在炕上的墙角,唉声叹息不已,屋外是天寒地冻的大雪时节,他裹了裹身上的老旧貂裘,家徒四壁的年景,桌上一盏昏暗油灯,泛着惨淡黄色光亮,有个妇人正在灯下缝补破衣。所幸桌上还有些不常见的丰盛菜肴,与他家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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