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想怎么还?”
连翘翘将雁凌霄的不悦看在眼里,环住他的脖子,讨好似的亲吻他的喉结,口中呐呐:“好世子,妾身说错话了,您别跟我一般计较。”
她嘴角上扬,心口噗噜噜冒着泡。她要有家了,哪怕是个只写在户贴上的家,也比孤身一人颠沛流离来得好。
她不再是明月楼的连翘翘,而是连家三小姐翘娘。
*
翌日,田子巷。
连翘翘在红药搀扶下矮身下轿,手扶帷帽沿,透过雾青绉纱小心打量巷子左右的小院。
此处住的多是商贾人家,屋檐、门楣谈不上气派,院落狭小,巷子口挤满等待卸货的骡车和油布马车,人声藉藉。连翘翘皱一皱鼻翼,嗅到一股骡马身上的腥臊味。
“姐姐可认识吴嬷嬷?”连翘翘问。
红药挽住她的臂弯,紧赶慢赶往巷尾走,悄声道:“回夫人,奴婢是王府的家生子,只略略听奴婢爹娘说起过,世子爷一岁前,先王妃就做主让吴嬷嬷放归良籍,据说嫁给了一位开香料铺子的掌柜,没再回过王府。”
连翘翘了然,待闻到一股冲鼻的香味,就停下脚步,敲了敲院门。
不多时,院门开了条缝,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探出头,见门口是两位锦衣华服的女子,面上发红,磕巴着问:“你们找谁?”
连翘翘莞尔,声音轻柔:“这儿可是吴娘子府上?”
院内传来一声责骂,少年缩回脑袋,嘀咕一番,又转过头,一脸纳罕地请她们进去:“我娘在里间,夫人这边请。”
连翘翘跟在后头,轻踢裙摆,避开地上铺晒着的香料。
一位四十出头的妇人候在廊下,她身形富态,五官圆融,隐约能看得出年轻时是个娇憨可爱的女子。
“吴嬷嬷。”连翘翘福身行礼,“此番叨扰,是有要事相请。”
妇人眯眯眼睛,上下打量她和红药的衣裳,旋即了然道:“沂王府的人?”
“哎。”连翘翘从颈间取下那枚凌霄花赤玉佩,递给吴嬷嬷,柔声说,“我奉世子之命,前来拜会,还请嬷嬷看在世子的份上不吝赐教。”
吴嬷嬷拿过玉佩,摆在手心,细细看了好一会儿,语气和缓、亲热许多:“夫人随我进屋,喝几口热茶。”
吴嬷嬷的儿子拢着袖子,就要去厨房烧水,却被吴嬷嬷喊住:“你去院门口蹲着,别叫人进来,连你爹回来也不行。”
红药笑吟吟道:“还是奴婢去烧水煎茶吧,夫人和嬷嬷且等上一等。”
连翘翘被吴嬷嬷挽着进了里屋,坐在茶桌上首。
“夫人,您请坐。”吴嬷嬷坐在一侧的矮杌上,见连翘翘起身相让,忙握住她的手,让她坐好,“地方小了些,腾挪不开,夫人您多担待。”
她目露慈祥,仔细看了看连翘翘,一叠声道:“好,好,世子身边有您这般知冷知热的人,若王妃泉下有知,也能欣慰了吧。”
“嬷嬷取笑我了。”连翘翘与吴嬷嬷寒暄几句,得知她近年一切都好,只是时时思念早逝的王妃,惦记幼年丧母的世子,“世子身子康健,备受陛下荣宠,但……嬷嬷可知道,世子的身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吴嬷嬷面色骤变,她在田子巷,自然也听说过一个月来闹得满城风雨的假世子案,也大略猜到雁凌霄如今不是被禁足,就是被关进了宗正寺。
连翘翘握住吴嬷嬷的手腕,半蹲下身,平视吴嬷嬷:“嬷嬷,兹事体大。我相信世子不会有事,但这事若不早些解决,世人就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等到那时,无论是世子的清誉,还是先王妃的身后名,都会沾染上污迹。嬷嬷既然惦念世子安危,也愿意信我,那么就拜托您,请告诸一切真相。”
“夫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