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道,都怕叫人给听去了,“箱子底下好像有一道暗门呀。”
连翘翘心脏咚的一声跳,膝盖发软,爬着往前挪。却听南姨叹气:“可惜了,上头挂了个锁头。等明日,咱俩四处去找找钥匙。”
“不用。”连翘翘摸黑去够那只铜锁,此时也顾不得脏了,她的眼睛在昏暗中发亮,“这是叶子锁,我知道怎么开。”
何小林教过她撬锁,寻常的四方锁、六叶锁自不在话下,就是复杂的琵琶锁,连翘翘费点功夫也能解开。
南姨捂住领口,点了点头。两人一声不吭地盖好箱子,找了一摞杂物堆在上边。回屋翻出粗细、长短各不同的绣花针和簪子,又把攒丝银镯子绞开捋直了,勉强凑出一副撬锁的家伙什。又趁着夜色把死尸抛到枯井中,道一声阿弥陀佛,再往里头填了几铲子薄土和枯草。
随后几日,南姨顶着寒风在廊下煎茶、煮汤,另一只眼睛盯着院门望风。
连翘翘则悄摸躲进耳房,把烛台放在箱子里,戴着面巾蹲进去试着撬锁。她也不晓得自己哪来的勇气,敢待死人躺过的地方,总觉得后颈凉凉的,像是有人一阵阵的朝她吹气。
但一想到能寻到路出去,给南姨和犀哥儿他们留一条后路,连翘翘的心就前所未有地坚定,勇气如同烈风,将她眼中的烛火吹拂。吹不灭,那就愈发明亮。
咔嗒。
连翘翘抬手抹去人中上的细汗,长舒一口气。她打开糊了一层灰的暗门,下边果然是一条黢黑的暗道。
凉丝丝的风一缕缕吹起她汗湿的额发,暗道向下深不见底,仿佛深渊中有鬼魅在静静凝视她的一举一动。
不怕,不害怕。连翘翘暗自鼓劲,往后撑着木箱边缘站起身,绣鞋颤巍巍的往下探。
第46章 ??为战
好半晌, 终于够到一块一掌宽的的石阶。连翘翘怕滑倒,遂侧过身,高举烛台, 摸索着湿漉漉的墙面一步一步往下走。
暗道伸手不见五指, 连翘翘的心像悬在秋千上晃荡,提心吊胆的, 生怕走到一半又见着死人,那该多晦气。石阶羊肠一样曲曲折折,连翘翘数着数, 拢共三十级台阶,才走到一处略宽敞的甬道。
烛火明明灭灭,泥土的腥味涌入鼻腔。连翘翘走着走着又忍不住多想,以为自己行走在墓穴中。她不敢再往前, 心想, 哪怕是雁凌霄见到此情此景都会害怕吧?
万幸,蜡烛烧到半截时, 暗道正上方响起马蹄和车轱辘碾在地上的动静。连翘翘竖起耳朵听,又听街头人声喧哗, 小贩叫卖, 点茶婆娘击盏嘌唱。
估摸着已经走到梁都的南门市集, 然而,前方的暗道漆黑一片,蜡烛所剩无几, 连翘翘也不敢确信出口会在哪里。她拎起裙摆系在腰间,扭头往回走, 将将走到石梯前, 身后吹来一缕阴风把烛台拂灭。
“阿弥陀佛。”冷汗如春天的泉水, 沿着发根往外挤,连翘翘抬手撇开湿淋淋的鬓发,连爬带滚回到耳房。
南姨见她久久不出来,早就等在木箱子边,伸出个脑袋往下探,差点把她吓着一个骨碌滚下台阶去。
“乖乖,夫人你总算出来了。”南姨拍着胸脯顺气,瞧着连翘翘嘴唇发白,此外脸色尚可,就好奇地问,“下头当真有出去的路?”
连翘翘颔首,她拍一拍沾了泥点子的裙摆,顾不得换衣裳,握住南姨的手就说:“有,我没走到头,但里边有风,一定有出路的。”
南姨连声道好,搂住连翘翘,拍去她肩头的蛛丝,两人抱头痛哭一阵,低声商议:暗道一事,万万不能叫裴鹤知道。
“还得再去几次,探明了路才能放心。”连翘翘道,“秦国公府有这一条暗道,如何家眷们还是死在裴太傅手里?咱们身上的银两已被搜刮干净,即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