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暗恋的心思被挑明,晚风在纪源手里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难过。
这位主子从来只当奴隶是个荡又下贱的玩意儿,来自奴隶的“喜欢”只能让他觉得亵渎和侮辱。
晚风起初睡在主人房间里,后来被鸠占鹊巢赶了出去。自从那日被罚后,纪源连房门外的走廊也不给他睡,偌大的房子竟然没他半点容身之处,只好每夜在大厅的楼梯拐角处和衣而眠。
屋子里的下人们干的是伺候人的活儿,平日里积攒着不痛快,就刻薄旁人出气。他们本来也不待见晚风这样出身的玩物,就处处刁难他,反正没人护着。
晚风性子温顺,知道自己跟人争执也没用,于是闷不吭声把打骂都受了,有时连饭都没得吃。他本来话就少,这样一来,更是几天都说不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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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不爱搭理他,但那位正得宠的新人却主动来找他。
“你这蠢货,爱上主人这话也敢随便认了,这可不是我害你,是你自己死心眼。”小野自顾自在晚风身边坐下来,也不在意地上的灰尘会不会弄脏他的新衣服,“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吧?”
晚风目不斜视地往边上挪了挪,想离这小妖精远点,“你根本就不喜欢他。”
“废话么,饲主而已。可以讨好,但是绝不能动真感情。”小野不太在意地摆了摆手,“也就你这种实心眼儿敢喜欢主人,这么多年的调教忘了个干净。偷偷喜欢倒也罢了,居然还痛痛快快认了。”
“我这辈子,没说过几句发自内心的话。”晚风沉默半晌,看着他道,“反正我们这些奴隶也活不长的,自己的感情都不敢认,那也太‘软弱’了。”
被自己曾用来嘲讽晚风的话噎住,小野沉下声音道,“我不服!我只是个奴隶,我只是要给自己挣出一条活路来!”
晚风真心实意地说,“你加油。”
“”小野一时无言,尔后突然笑起来,“傻子,要不你跟我玩玩。”
“玩玩?”晚风觉得有点荒谬。
“我其实很喜欢你,你跟我上床,我就让你活得舒服点。”小野伸手去摸晚风健硕的胸肌。
晚风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那我算是什么?奴隶的奴隶?”
小野妩媚地笑着劝他,“你上我,怎么也比被主人上要轻松些,何苦为他守身如玉呢。”
晚风扭过头去冷着脸道,“我肮脏下贱,恐怕配不上你。”
他说着自轻自贱的话,但那副神态活脱脱就是在说,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招惹我?
小野恼羞成怒,“噌——”的一下起身,临走前恶狠狠地指着晚风说,“你!你迟早有一天死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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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没将那句威胁放在眼里,依旧每天沉默不语地做他繁重的家务。
他所求不多,只希望余生能就在这座房子里安安静静地做个下人。纪源若还记得他,他就偶尔去伺候枕席;纪源若对他视而不见,那就只求能有个角落让他存活。
但小野是真的没想给他留活路。
大半个月相安无事,晚风以为上次惹得他恼恨离去后就不会再来撩拨,可没想到这位新宠还是垂涎晚风的肉体。
那日晚风正趴在门廊的青石地板上擦地,小野施施然走过来,恶意地一踩在晚风的左手上。
晚风的手生得也美,笔直瘦削,此刻在凉水里浸得通红。小野是收了力气的,因此这下也只是羞辱的成分居多,不算很疼。
晚风不说话,等到小野自己觉得无趣收回自己的脚,晚风才面无表情地跪坐起来抬头,冷冷地看他想干什么。
小野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奴隶虽然衣衫狼狈,但挺拔的肩背、紧实的肌肉和紧紧抿着的薄唇实在令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