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跟影帝分手了,也幸好视频里的截图比较模糊,与我本人不太像,要是一不小心因为这件事成了网红,啊,那影响也不太好,毕竟大家以为我是骗子。”
乔云说这些的时候,态度平静地好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毫无任何关系的路人,若不是知情人,恐怕都不能领会到,乔云才是那个主人公。
说完这些,乔云看了一眼宋一鸣,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反倒是安慰地语气说道:
“没事,我可坚强了,才不会被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打败。”
不知为何,宋一鸣心中忍不住揪了一下。
这个女孩,看着还很年轻,不,看起来要比她的实际年龄还要年轻,要说才二十岁肯定没有人去怀疑,二十岁的小姑娘是什么样的概念,念着大学,穿着平价漂亮的衣服,穿梭于学校之中,没有太重的社会压力和经济负担,可能还会因为一场失败的爱情抱着好朋友喝得烂醉如泥,然后抱头痛哭一顿。
可是乔云才刚刚从生死线上回来,就又无端遭受了网络暴力,她却能够波澜不惊地冷眼旁观这些冷枪暗箭,淡淡地将事情叙述出来。
这种感觉很熟悉。
宋一鸣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二十三年前的自己。
那个时候他才五岁,很多人对于五岁时候的记忆都是模模糊糊的,可是宋一鸣却是记忆尤深,深到除了那一年的记忆,其后五年的记忆他反倒是记不全。
五岁的宋一鸣穿着海军蓝的短袖短裤,七月的天气热得好像一个熔炉,宋一鸣跟在邻居爷爷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根化了一半的盐水棒冰,在树荫底下听着蝉鸣声看一群老大爷下象棋。
卒过了楚汉河界,帅显现出孤立无援的颓势,只听见一声木祺子敲击棋盘的声音,老大爷哈哈大笑了起来:
“将!”
盐水棒冰在高温下融化得很快,五岁的宋一鸣吃了一手的甜冰水,冰水顺着手滑倒了衣服裤子上,印出一片的水渍。
然后,有一辆车子开到了村口的大树前,车子里下来的人都穿着警察制服,宋一鸣高兴了起来,他以为爸爸也在车子上,他甚至都做好了跳跃到爸爸怀里的准备,但是车上下来了五个人,没有一个人是爸爸。
那个走在最前面,身形瘦削的叔叔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将他紧紧抱入怀中,他听到这个男子不知道为什么,抱着他就哭得很是伤心,不是那种嚎啕大哭,而是压抑的啜泣声,这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听得难过,不明所以的孩子安慰地拍了拍的后背:
“叔叔,不哭,我把棒冰给你吃。”
那时候起,他失去了相依为命的父亲,成为了孤儿,天地之广,却只孑然一身。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小男孩很坚强,因为他不哭不闹,固执地一个人捧着父亲的遗像和骨灰盒送他入葬。
一夕之间好像长大。可是人们都忘了,才五岁的孩子,再长大,再懂事,依旧只是孩子,如天地、如山海的父亲骤然离世,他不哭不闹,是因为牢牢记着父亲曾经说过的话:
哭泣只会助长伤心,让离世的人走得不得安生。
母亲去世的时候,他曾哭得昏厥过去,父亲去世的时候,他忍下眼泪,想让父亲走得安生。
第7章 画家(一)
第三天,乔云就出院了,坐着出租车先回了金桥酒店拿回自己的行李,酒店经理还逮着她嘘寒问暖了老半天,好不容易脱身出来,乔云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手机,乔云不禁抬起头,正上方的云层刚好挡住了太阳,乔云所站立的位置,刚刚好,就处在阴影正下方的位置。
“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已经不年轻,声音还带着犹如沙袋摩擦地面的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