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慌。
赵奶奶拄着拐杖要朝她这边走,奚月率先一步走到她身边,然后扶着她从人群边缘挤进巷子。
“怎么了?”奚月问。
赵奶奶一脸忧色,说村民们得知消息,当官的要来拆用我们这边的房子。
奚月皱眉,快速扫一眼那群执法人员,然后收回视线,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哪里是拆迁征用正常该走的流程?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现在这个社会,怕的不再是光天化日之下目无王法之人,而是宪法之下执法的人拿权压人。
奚月觉得村民们做的很对,就该硬碰硬。今天政府来人不算多,粗略扫了一眼大概不超过十个数,村民们在武力值上不输。
奚月将赵奶奶往家里带,巷子人多纷乱,老人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的。
巷口的争纷声越来越大,奚月站在门内将外面的动静听得很清楚,赵奶奶也苦皱着眉心。
然后有人喊,“当官的打人了!”
“当官的杀人了!”
随后门外的动静短暂地安静了片刻,但很快又爆发更激烈的抗争。
这场对峙直到暮色时分才有所消停,路过的人带来消息说当官的人没那么容易罢休,还有车子停在外面不肯走,等他们先回去吃个饭再来堵着巷口。
人在面临领地之争时,总是激发出本能中最大限度的团结。
赵奶奶把刚才做的饭菜端出来分给他们,让他们也别太拼命。
毕竟,命没了还要什么家。
接过赵奶奶饭的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身上的T恤已经被扯烂,脸上挂着色,气得龇牙咧嘴:“有本事他们把我们都杀了。”
这里,是他们最后的尊严。
入夜后,外面时不时会传来男人故意扯着嗓门吵嚷的声音,奚月帮赵奶奶偶尔给村民们送送水和食物,顺便也看看外面情形。
三五个健壮男人坐在巷口,从就近住户家里接出根电线,亮了一盏灯泡用木棍在旁边挂着充当路灯。
男人们的脸被微弱的光照亮半边,愤怒明显。
“这些个官贼,也不怕祖上遭报应,净做丧尽天良的事!”
“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两个,要么从我们尸体上碾过去,要么想都别想打我们巷子的主意!”
“刚才那个狗,来好几趟了是不是?被打成那样儿了还能站起来?看来骨头也贱。”
“呸。”男人碎了一口,“狗都抬举他了,不怕打就来,老子弄死他!”
“现在这些政府走狗,还真称职,为了交差还真是命都不要了,又来了。”
众人顺着看过去,同时抡起袖子,有的搓了搓掌心吐了口唾沫,骂了句,“又是这条狗。”
还没等奚月在谩骂声里看清楚来人的影子,他就被男人们围住,二话不说就开始拳打脚踢,祖上都被问候了一遍。
按理说,奚月见过比这大出多少倍的场面,不至于会有什么感触,可她还是不由地心惊了一下。
再看那架势,是往死里打的节奏。
血腥味开始弥漫。
“不动了?”
“不会是死了吧?”
“呸,死了更好!”
“看看。”
其中一人蹲身下去掀过男人的脸,试了试他的鼻息,“,还真翘了?”
“真死了?”
“气儿都没了。”
“怎么搞?”
“先丢巷子里!”
说做就做,两个男人一人头一人抬脚,跟丢垃圾似地将人丢进了巷子深处。
往巷口撤的时候,才注意到奚月,语气还是带着对外来人员的不佳,“你还在这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