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身边依旧在昏睡中的人却紧皱眉头,似乎被魇住了。
他似乎在极力抗拒着什么,连梦里也不得安宁,阮时衡想抬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可还未抵达他的身前,就被谢玉泽抓住了。
阮时衡以为他醒了,但是看他的模样又似乎并没有。
他索性让谢玉泽就这么拉着他,继续盘腿运行着魔气修炼,至于谢玉泽苏醒会不会杀了他这种问题,还是等人醒了再见机行事吧。
谢玉泽陷入了一片满是血雾的沼泽里,浑身的血似乎被熔浆浇灌,沸腾到似乎要将他自己焚烧殆尽,他急欲摆脱这种令他心浮气躁的感觉,身体里的所有情绪急需一个突破口进行宣泄,而那些情绪真的喷薄而出的时候,谢玉泽失去了意识。
等意识纷纷拢拢如同潮水般涌来时,耳畔又是那些叱责的声音,连一向亲近他的师妹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震惊的伤心的眼神,所有曾经是亲友的人如今都在问他索要答案,问他缘由,要他付出代价……没有人相信他,一个也没有。
哪怕经脉断裂,也比不上锥心之痛的一星半点,他们将他的骄傲尽数摧折,曾经的夸耀赞美变为如今的利刃……那片血雾蒙了谢玉泽的眼,他清醒的知道自己如今不对劲,再放任自己如此怨憎下去恐会入魔,可他难以阻止,只能以微弱的意志对抗内心汹涌的恶意。
手心却忽的抓住了什么,柔软又滚烫,像是人的手。
谢玉泽不知道这是谁的手,或许是他年幼时师父的、少年时师妹的、遇险时师兄的……不论是谁,谢玉泽都在等着他抽离的那一刻,可那只手一直未曾放开,被他紧握着,好似真实存在。
那重重血雾仿佛在瞬间被吞噬,眼前一切皆为虚无。
……
谢玉泽睁眼时,看见的是天上的一弯明月。
呼吸间交融着天地灵气,原本破损的经脉已被修复,只不过原本存着元婴的识海变成了一汪黑色的沼泽,气海里则是代表着魔气的黑雾。
他入魔了?不,不对。
传承的记忆蜂拥而至,谢玉泽垂落眼眸,周身的寂寂清影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寥落。
他对之前笃定的事实又产生了几分怀疑,思索自己的来历与过往,可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看似解开实则缠绕至深的谜团。
“既然醒了,那就松开我吧。”
阮时衡和谢玉泽并排躺着,有些懒洋洋的开口。
他已经睡醒一觉了手还被谢玉泽抓着,现在已经麻到毫无知觉了。
谢玉泽一惊,看向了自己抓着的手,一时之间种种情绪涌上,让他的表情有些空白。
凭他之前对他的所作所为,谢玉泽完全可以出手杀了他,但偏偏……他垂首低吟的在谢玉泽的脑海里浮现,又思及那双手,谢玉泽抿唇,离开了床榻。
“那只虫子已经死了,我便不计较你先前的作为,我们两清,倘若以后叫我碰见你再作恶,我便不会客气。”
谢玉泽看向床上坐起来的男人,神色浅淡,他手中虽然无剑,但依旧是从前的气度,或者说相较之前更加沉稳了些,明明周身魔气蔓延,却只见清冽不见戾气。
“你想与我两清?”
阮时衡自然是不会和谢玉泽两清的,他得跟着他。
他的声音带着些上扬的笑意,在这若有似乎的氛围里,阮时衡动了动自己有些麻的手,跪坐在了床边。
谢玉泽就立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谢玉泽瞧他越靠越近,忍不住蹙眉道:“你想如何?”
“我要跟着你,”阮时衡笃定的说,而后握住了谢玉泽的手,牵引着他抬起,放在了自己微昂的脖颈上,他的喉结轻轻滚动,又笑着继续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么你可以现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