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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让洋医、太医一起去治太后科学上的病症,让几个道士去给太后做法还阳。

    那几日,浓浓药味笼罩禧年宫,整座禧年宫如同浸泡在中药渣和西药瓶底下。还有各方道士来做法留下的烧符味,油盐酱醋柴米味。

    终于太后受不了这混乱的声音、混杂的味道,叫他们都滚,不滚就把他们做成人彘泡酒。几个洋人、太医、道士,一日内手抱屁股灰溜溜滚出禧年宫。

    之后,太后下令,禁止任何人再踏入禧年宫内,皇上来也不例外。禧年宫彻底陷入沉寂,只有那愈发枯哑的咳嗽一日复一日增长。

    兰渐苏来到禧年宫,戴面纱的太监把他拦在门外。

    他把那块刻有太后旧名的靛蓝宝石掏出来,叫太监拿进去给太后看。跟着,兰渐苏成为禁涉令下,第一个踏进禧年宫的人。

    禧年宫内的药味比在殿外闻到的还重,排水渠内淤积结成泥块的药渣子。

    太后寝殿内,一条白纱幔围过凤榻。纱幔后一个萎缩的影子,手臂像树枝干细,头发是长在树干上的柳条。

    宫人皆穿医布服,口遮面纱,一碗热药捧在手上不敢送去。

    太后抬起那只枯杈般的手,拉了拉稀疏的头发,唉出那一声时,咳嗽似凶猛的浪水喷涌。她犹如一张老宣纸,风吹两下就会破。

    兰渐苏问端药的宫女:“太后不愿喝?”

    宫女闭眼点了点头。

    兰渐苏想,就像翊王说的,太后的躯体还活着,心是早已经死去了。

    一样是被鬼附身,白喇公主喊的是“救我”。一般正常人喊的都会是“救我”、“救命”。可太后当初只是喊“把她赶走”。太后自那时便没打算活。

    太后侧过头,望了眼站在纱幔外的人影。她抬起那块靛蓝宝石,爱惜地攥在手里:“这块石英,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兰渐苏道:“是我一日在宫里的地缝里捡到的。”

    太后感叹道:“它丢了好些年,居然能叫你捡到,看来也是缘分。”

    兰渐苏捧过宫女手中的药,递上前去道:“太后,先把药喝了吧。”

    太后虚弱地摆手。

    “苏儿,有一些话,哀家需要和你说。”太后说,“你要好好听着。”

    兰渐苏点头“嗯”了声。

    “哀家知道,你怀疑你母妃的死,一直想找出你母妃的死因。虽然哀家一向不是很关心你,可如今,还是需提醒你一句……你听哀家的劝,不要再查下去。

    “可能你会怨,怨你曾贵为皇子,如今却沦为藩王庶子,会怨你父皇将你摒出嗣谱,让你与这大沣的江山无缘。但苏儿,你要相信哀家,这是最好的结果。”

    兰渐苏没有回答他,眼神在犹豫。这个犹豫,不是犹豫是否要听太后的话,他绝无可能听太后的话不去查这件事,而是犹豫该怎么回应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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