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处

说一句话,就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师杭想,这人真是放荡时无所不用其极,正经时无人可扰其心智。幸亏他走了,不然今夜可不好应付。

    得了对方的准话,师杭现下坦然多了,且能活一日是一日罢。

    倘若他真将自己送去当营妓,到时再寻死也不迟。今日之日多烦忧,不如早早熄灯入梦。

    *

    第二日醒来,师杭甫一睁开眼便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苍老面容。

    阿媪?

    她惊喜地坐起身,立时抓住那人的手,激动万分道:我、我还以为您已经出城了

    眼前之人正是那日匆忙分别的柴媪。她此刻穿戴齐整,眼眶却是红肿的,显然担惊受怕许久。

    柴媪回握住师杭的手,颤声道:小娘子,你竟还活着,真没想到还有再见之时我还以为你被那贼人说着,她突然捂住了嘴,慌忙道:该死该死!是那位将军才对!

    师杭这才从惊喜中冷静下来,问道:阿媪,是谁带您来这儿的?

    柴媪面露难色,但还是坦言道:那小郎君领我来的。他脾气不好,为人倒还算不错,也没为难我这老太婆。

    说着她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师杭,面露忧色道:倒是小娘子你,可有遭什么罪?听闻这些官兵掳走女子,都是要充作营妓的,你

    闻言,师杭摇摇头,又点点头。这话她也不知该作何回答。

    柴媪见她神色恍惚,又见此处乃起居所用的帐子,心中料定她昨夜已失身于人,又是心疼又是暗恨道:这群没良心没王法的!烧杀抢掠罢了,还非要糟蹋好人家的闺女,唉,往后可如何是好?听说昨夜外头吊死了好几个,想来都是不堪受辱才

    师杭心头刺痛,无力道:解脱便好,总不至于再忍受折磨了。

    小娘子,你这是什么话?柴媪忙斥她:千万不可有求死之心啊!依老身说,没什么过不去的坎,眼下清白实在算不上第一等要事,保全性命才最要紧。等熬过了战乱,便是再嫁都使得。

    师杭听她越说越远,叹息一声,悲观道:我恐怕活不到那一日了。阿媪,您还是快些想办法离开此处罢,免得再受我拖累。

    如果不是因为带上她,柴媪此刻早就在去往严州的路上了,何至于落入贼窝。

    城门已关,恐怕一时半刻出不去。况且我孤零零一个人,去哪里又有什么分别呢?

    柴媪也叹了口气,而后她望着师杭,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小娘子,你同我说实话,你姓甚名谁,家中究竟是何方人氏?

    如果说那日兵士上门搜查,她心中只有两分疑虑,眼下则有八分肯定了。

    师杭早有所料,听她开口询问也不再避讳,直言道:那日隐瞒,实属迫不得已,恳求您原谅我。

    叛军之所以四处搜捕,只因我父亲是徽州路总管师伯彦。城破后,我与幼弟失散,若非得您相救,恐怕早就死在那晚了。您于我的恩情此生难以报答,唯有下辈子结草衔环、以命相酬了。

    少女不卑不亢地说完,竟直接屈膝跪在了地上。柴媪一见,哪里敢受她这一拜,赶忙拉她起来:哎哟,我的小祖宗!您这样贵重的身份人品,跪我这老太婆岂不是让我折寿吗?要真论及恩情,当年我儿战死,还多亏师大人惜老怜贫,拨了好些钱粮给俺

    阿媪。师杭用力攥着柴媪的衣袖,像身陷汪洋中紧抓浮木般,小心翼翼问道:我爹爹他是个为民谋福的好官,对吗?

    自然是的!柴媪连连点头,肯定道:我在徽州待了半辈子了,眼瞅着总管之职少说也换了五六个人。唯独师大人就任后,此处米粮便宜、法度有序,再没比这更好的日子了。

    闻言,师杭仿佛得到了天大的奖赏,笑得轻松又满足。

    那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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