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得了令,答应了一声,又觉得不解,问了一句:“就是查不出什么,不过是过虑了,也不至于就要找他们理论吧。”
“你懂什么?”项飞白说那弟子:“这时节本来就一团乱麻,他们要是听风就是雨也就算了,如果是刻意试探,金盏阁要是没拿出个章程来敲打一下,我看明天就要反了。”
那弟子听出点弦外之音,心说可能不光敲打,也是要找个由头收拾紫河车。
他想到这个,便不再往下问,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项飞白看他出去之后,才抬头看了他背影一眼,是往长老院去的。
别说外面是乱世了,这小小的金盏阁里,也是这般的勾心斗角,互相倾轧。
他被这些事闹着烦心,又想起那个“死”了之后跑凭春坊处躲清闲的人。这烦心瞬间就加倍了。
“你有本事死,你有本事把这一趴拉事做完了再死啊。”项飞白嘴里小声抱怨:“真是同人不同命。”
被他念叨的余沙,被这回馈的冤孽得连打三个喷嚏。
旬二正坐在他跟前,正听他说后面的安排。见人突然打了喷嚏,糟心地去给他拿帕子,又数落到:“怎么就打起喷嚏了,又踢被子感冒了么?”
余沙接过帕子来用,含糊不清地说:“许是有人惦记我呢。”
旬二笑话他:“谁啊,后院的关家哥哥吗?”
余沙看她一眼,说:“……闭嘴。”
余沙拧了旬二一下,吩咐道:“我今日还要出去一趟,看看情况。”他说:“客栈还是要开始揽客了,先前无所谓,如今既然惹了眼,就得小心起来。”
旬二不知他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还有些话没来得及问,只听他说要出门,就着了急:“怎么又要出去啊,天天出门,你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我易着容呢,只要不是湖心小筑那些人,谁认得出来。”余沙心里有谱:“之前谨慎也不过是以防万一,眼前不管再怎么低调,反正咱们都肯定被盯上了,倒是无所谓了。”
旬二一听就愁,她也不是不知道,她不就是不想让余沙上街碰见那些乞讨的小孩吗!
这边她还在想说辞,关澜练完一遍剑,又回大厅来了。
他看到旬二一脸着急的样子,想到早前在后院的时候和他说的话,差不多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开口问余沙:“你要出门?”
余沙现在看到他气势就弱了三分,还是对这人适应不良,说话都缓半拍:“……啊。”
“别去了。”关澜想着旬二的嘱咐,开口:“这几天也累,你要不多休息会儿?”
余沙这些年只被旬二一个人劝过多休息,一听就知道是谁挑唆的。用眼刀刮了旬二一眼,就跟关澜开口推拒:“无妨的,我也没受伤,你别听这丫头讲。再说了,就是去街上看看,又没什么。”
关澜听了,没说话,直接走到余沙跟前。余沙下意识就要往后退一步,脚还没动,却被人捏住了脸。
关澜捏着他脸看,末了用手刮了下他眼睛,说:“眼下有青黑,怕是疲累了又没睡好。若是有什么事要出门办,我替你去就行了,你留下休息。”
余沙被他一捏脸,半边身子都僵了,下意识地害怕关澜上手摸出什么端倪来。等人手都松开了也没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