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下,没想到骤然还听了一段自己小时候的逸闻,本人都没什么大印象了。也不知道他小时候到底是一手怎么样的字,才能让现在这满目的鬼画符都能被评价一句“规整不少了”。
他小时乱学,学了楷书就在写行草。后来进金盏阁,重新写楷书和隶书,篆书也学。世人写行书和章草的较多。只是他们这些和世家来往的,总还是写的规整些。行书章草再有盛誉,终归只是文坛风流,赏玩倒可,办事就不行了。
他也就这些记下来也不用给人看的地方写写章草,也就图个快,没想到关澜能认出来。
二人阔别十三年,这显然不是关澜记性好这么个理由能够糊弄过去的问题。
“你怎么还能记得他的字?”余沙克制不住,又是一个问题。
关澜答了:“我从竹林寺离开的时候,身上带了他临过的两贴,学着些了段时间。后来家里人找了别的教书先生,才换的字帖。”
余沙只是问他如何记得,关澜答的却比这更多。
余沙看着灯下还在看着他那些笔记的关澜,实在是无可救药地觉得心软了下来。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他说。
关澜的手顿住,不确定似地抬头看了一下。
余沙此时半个人掩在黑暗里,倒是比刚才在露台的月光下还要看不分明。
关澜没马上开口说话,他觉得可能是这黑暗给了余沙些许的安全感,所以才又露出些许柔软。
这柔软很有可能是假象,他要是真的不知好歹地上去挼一把这猫的神经,怕是能翻脸比翻书还快,转瞬的功夫就炸毛跑去人找不见的地方去,临了还要在他脸上抓上一道。
于是关澜沉吟片刻,问了一个,他自以为还算安全的问题。
“我今日见了一个叫做余望陵的人。”他开口,先交代前因后果,以免说错了什么能及时甩锅。“他和我说,少淼从竹林寺离开,一路流浪到漓江,去了暗巷。他吃了差不多一年的苦,然后就被金盏阁找到了,平安顺遂地长大。”
关澜看向余沙,开口:“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