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画倒是白长了副娇俏柔弱的面相,被抓住了小辫子还觉得有理的很,在那同沐窈争辩。
“一院的女孩,单他一个男的,不欺负他欺负谁?”
沐窈头疼,“先生是这么教你的?男的就能欺负了?”
“墨先生说的。”陆画振振有词:“说外面那些男人欺负妇孺,一是仗着力大,二是仗着无人相帮,既如此,他一个男的落到咱们院里,弱不经风又形单影只。欺负他难道不应当?”
沐窈惊叹陆画小小年纪就如此能说歪理,连夜又叫了墨书过来。
彼时墨书忙着修书,对这几个孩子的官司毫无兴趣,只托人带了句话。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沐窈照着样传话,念完了,又问陆画:“墨先生如此说,难道你不听?”
陆画尖酸刻薄得很,当即反驳:“难道那欺负妻子的人就想被欺负了?难道那些买卖儿女的人就想被人买卖了?墨先生说的不对!世人都是豺狼,便应该学着用豺狼的方法去对待他们!”
沐窈头疼,只得又传了一句话。
过了片刻,墨书的话带到了。
沐窈看那纸条,心道坏了,墨书肯定是觉得这边的事烦,故意选了这个来骂人。
陆画不知自己马上要被教训,还在那边起哄,问:“怎么?墨先生说什么了?”
沐窈扶额,只觉得头更疼了,开口:“相鼠有体,人而无礼。”
此话一出,三个小萝卜丁都震惊了。
陆画嘴巴睁大,眼睛蓄了泪。半响,瘪了嘴,径直跑了。
司恩看她跑了出去,十分担心,同沐窈告了个罪,也跑了出去。
余沙留在原地,震惊的不知道今夕何夕。
沐窈看到这捣乱的都跑光了,再留着余沙也没什么意思,开口:“得了得了,你也先回去吧。墨书这话说的太狠,这俩丫头片子估计有日子不会找你麻烦。”
余沙还兀自在震惊当中,心思飘忽,开口问:“这里,女孩子也学《诗经》吗?”
“嗯?”沐窈听他这么问,倒也没生气,开口解释:“学,世间男子可学的东西,牡丹书院的女孩子一样学得。”
余沙紧紧抿了嘴,又问:“那女子也可做先生?”
沐窈笑:“‘学士年长者,故谓之先生。’我竟不知为何女子当不得。”
余沙站在牡丹书院的小屋中,听到这句话,忽如在连日的阴雨中见了一丝天光,近日的死气都驱散几分。
他开口:“我竟然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书院。
沐窈笑:“你觉得此地荒诞?”
“不。”余沙说:“我觉得这里在做对的事。”
沐窈又笑,却笑得真诚许多:“这倒不像是个男孩子会说的话。”
余沙开口:“男子与女子又有什么不同,我在暗巷见到过许多男孩,他们都可以是女人。”
沐窈听了这句,才算是实打实地惊讶了。
她仔细打量了下余沙,笑容柔了下来,开口:“去岁墨书在修史书经典,得空和我喝了一盏茶,说这些书里俱是男人的故事,满纸的帝王将相。偏偏许多道理是为人处世,立身立德的根本。想来虽然世人常说男女有别,亦说男主外,女主内。但人之一字是要先于男女之分的。”
余沙抬头看沐窈:“沐先生?”长'腿。老!阿(姨·整!理/
沐窈莞尔,伸手捏了捏余沙的脸,说:“没事了,你先去吧。”
那日后,陆画果然有多日不再找余沙麻烦。余沙倒也没有多上心,他还要照顾旬二,又因为一个男孩在这满是女孩子的书院确实诸多不便,便也抛到脑后。
谁知道后头陆画又自己找了过来,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