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陵不知道如何想,司恩倒还有些惊异。她只是在那日的宴会上见过关澜,后来在洒金院里有过些交集,拿了他一瓶药。原本当他是个和余沙脾性差不多的,没曾想长相如此清秀昳丽,性格却有些鲁直。
这样的人,怎么和余沙混到一起去的。
这个念头还不及想清楚,看见关澜抱着陆画就要走,忽然开始犹豫,竟然不太敢把这件事托付给他,上前拦了一下。
她还未出声找些理由,关澜却先于她说话了。
“他托给我的事,我定然做到。”关澜开口,语气已经凉下来:“你要是不放心,看好这人比什么都强。”扣;群^2*3O$6>9_ =2396每\日更新}
司恩秀眉一挑,还想说什么,那余望陵反而像是觉得被冷落了,竟然又不怕死地高声喊了一句。
“关世子!”
余望陵从地上坐起来,梗着脖子看关澜。他发髻早散了,披了一半的头发到肩膀上,被挟持了这一路,乱得不成人样。他脸上的笑也褪去了,脸在清晨的冷风似乎僵住一半,只有那薄薄的面皮还能动。
他嘴角扯出个全然不真心的笑容,开口问:“你听了余沙那妇人之仁的一番打算,难道就没有别的话想说吗?”
这话在微雨中显得十分寒凉,又显得有些讥讽。关澜抱着陆画,不发一言,静静转身,看向余望陵。
此时此刻,金盏阁中,余沙绕过了守备,蹑手蹑脚地往第四个长老的院落里走。
这些长老的住所都是分开的,脾气秉性都不相同,素日里一些行走起卧的习惯也不相同。
就比如他眼前要杀的这一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轻的时候做了太多孽,年纪起来了忽然信了佛,在自己院落光线最好的地方单单修了个小佛堂,雷打不动地,每日起身,沐浴后地第一件事就是去这佛堂礼佛。
余沙乘着人还没起,悄无声息地进了这一处小院落。
佛堂附近没有人值守,余沙把呼吸放得极轻,准备就去这佛堂当中埋伏。
可他刚从偏屋的一处小窗翻入这小佛堂,却发现了情况似乎与素日不同。
佛龛前已经有人了,并未跪着,站在佛龛前,正在点一束香。
是余断江。
他拿着香,去够用佛龛前供着的红烛,那焰光一闪闪地,把香点着了。
余断江看看那小小的火光,信手甩了甩,焰光灭了下去,只留着一缕烟飘开。他等那烟烧了会儿,确认都点着了,才把这香好好地插在佛龛前面的香炉里。
这一切做完,他才在佛像前负手而立,慢慢开了口。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余沙沉默片刻,还是缓缓地从侧屋门口的屏风阴影里走了出来。
佛像前,余断江转过身,看清楚了余沙那一身的血污,却丝毫不在意,沉着声音开口:“瘦了。”
余沙嘴微微张开,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干巴巴地说:“也还好,天热,吃不下东西。”
余断江却不太相信,目光扫过他周身,开口:“还是在外面过的苦,你……”
“叔叔。”余沙打断了他的话:“我这次回来,我……”
“不必说,我知道。”余断江开口:“你是来毁了余家的。”
余沙一下抿紧了唇。
余断江却似乎对此并没什么想法,接着开口:“今日,望陵说要给你奔丧,带了一半的弟子出去,我那时就觉得不对,索性来这佛堂等了一夜。本来天都亮了,我还在想怕是自己多心,结果你还是来了。”
余断江抬头看向余沙的眼睛:“你一路杀到这里,我算是第几个呢?”
第七十五章
余断江说完这句,也不看余沙,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