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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身去。拿起佛龛台面上供着的一方燃沉香用的香炉,又开始侍弄起香灰来。

    “你是吃过苦的,不像望陵那孩子。”余断江说,语气有些无奈:“他被灌了一副药,身子虚,就记恨了这么多年。你这个正该恨的,如果不是牡丹书院遭了那样的大罪,说不定还是隐而不发,苟且着苟且着,一生就过去了。”

    余沙听他说古,说的鼻尖蓦得一酸,想起小时候的事来。

    不管怎么说,余断江这个叔叔,还是对他好过的。他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被送到了竹林寺,身边拢共见过的正儿八经的长辈也只有余断江一个人。他不知道到其他地方的长辈是否是这样对侄儿的,只是从他个人的感受来说,余断江的确是心疼他的。

    男性长辈的心疼不似女性那般熨帖,都在细微处。余断江寡言,他的好体现在层出不穷的新奇玩意。定州的书,雀获的兽牙,再往北边的,胡人的金银器和胡琴琵琶。余望陵嫌弃这些都是玩意儿,他却很喜欢。

    其实他们衣食住行,都有人照顾,只是余断江觉得男孩子嘛,总喜欢这些新奇的,才会时不时送来一些。

    就这样一份惦记,也是余沙此生中少有的温情了。

    余沙不由觉得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人活一世,不是被这个牵绊,就是被那个牵绊。一副身躯纠缠在这红尘纷扰中,很多事由不得自己。

    他当然可以念着余家养他的情义,就此收手。

    可他如何再回去面对司恩,面对陆画,面对那些死去了许久的人呢。

    余沙握紧了手中的短刃。

    “叔叔。”他哑着声音开口:“我只是要杀长老,叔叔和余望陵……应当还有方法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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