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待在陆画身边,总是不打眼。
就是这么个不起眼,应声虫一样的女孩子,那日在牡丹书院杀出一条血路,冲去了李王府的门前。
她那天浑身浴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仿佛是一个煞神一样,就这么驾着一匹黑马,连闯了十几个坊市。形象之骇人,在漓江还留下了一段还未湮灭的故事。
李府槛前客,不知身何在。
这首凭春坊传遍了的歌谣,最后一句话,说的就是司恩。
传说里说的玄乎的紧,说是她当天去过李王府之后就消失了,不知去哪里了。可能是被杀害了,或者坐化了,总之成仙成鬼,总有她自己的造化。
编故事的人又怎会知道她今天是这样一个模样呢?
眼中再没了光亮,一袭绸缎做的袍子,倒还是传闻中不太修边幅的样子,可确实已经不是那一个人了。
余沙张张嘴,此时此刻,他发现这样的司恩依旧让他不忍。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虽然身份和经历都大相径庭,但确实是相似的。
这样的相似让他愤怒,也让他悲哀。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若是想定了,在此处等我一会儿,我有东西给你。”
司恩显然是没预料到余沙会说这个,还没来得及追问什么,余沙已经进屋去了。等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握着两个不同色的布袋子。
“今夜,你去一趟凭春坊的风华台。”余沙淡淡地说, “今夜之后,如果你想活,打开白色这个,如果你还是想死,打开灰色这个。”
司恩接了这两个布袋子,还有些发蒙,问:“风华台?风华台今夜会有什么事。”
余沙不答,开口:“等今晚上见到了,你就知道了。”
第九十章
又是近黄昏的时候了。丘丘二3玲六_酒_二%3,酒]六,
今日无雨,可料今夜一定星光漫天。只可惜这几日的漓江丧事众多,又有那不怜香惜玉的铁甲军围城,只能辜负了这星辰浩瀚。
也或许,还有那么一些地方,不会辜负。
天还没黑,凭春坊的主街上,一些店家都已经开始布置起来了。
这几日漓江丧事虽多,但由于衙门和金盏阁那边都没发明令说禁止营业,所以虽然那些招摇的歌舞和彩灯虽然停了,所以仍旧有店面营业,不过低调些。
李达正在一处酒肆喝酒——他其实一般不来这种地方的。整个漓江原先在他眼里都是李王府的私产,自然要去最好的地方,喝最好喝的酒。
可是现在不行。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和酒肆外面跟着两拨人马,一拨是李王府的侍卫,另一拨是金盏阁的弟子。
那日绕岚坪事变,死了不少人。他因前日喝多了酒,躲懒,就没去灵前,刚好逃了过去。不过也可能去也没什么大事,毕竟菱云夫人不也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想起那个女人,李达顿时又是一腔的闷气。也不知道自家老头子是怎么想的,这段日子总召菱云到自己近前说话。好像把一些事务都交了过去,倒像是要她一个女人当家做主了。
还有绕岚坪事变之后,翟谡进了城。那些铁甲兵天天在城里巡视,说是要查绕岚坪上犯事的关家人,谁知道暗地里是什么打算。那些家死了人的人家还见天的来李王府堵门…………
李达酒喝过了两盏,没有往日那些纨绔陪他说话,脑子里盘旋的都是这几日里面的晦气事,酒越喝越难受。喝到不爽处,脑仁一疼,直接砸了酒壶,发出好大的声响。
他这是砸东西泄气呢,那边金盏阁的侍卫却不知是怎么想的,直接抽了剑,顿时一顿金铁之声,吵得李达脑袋更疼。
“干什么?!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