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她才略微咽了咽唾沫继续往她的目的地走。
风华台旁边上楼的楼梯处只有一个门房守着。这几天停了歌舞,这处地方也格外冷清。旬二过去的时候,他正拿着本春宫画册看。
旬二欲往楼上的时候被他拦了一下,他那眼神往旬二身上一扫,就没了兴致。问:“上楼做什么?哪家妓院的,这几日不是没活吗?”
旬二看见他就有些紧张,幸好还记得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话,说是前些日子里有东西丢了,想要上楼去找找。
那门房又上下打量她几眼,见那身段干瘪的确实扫兴,还蒙着脸,说不准是谁家还没开脸的雏儿。也不稀得再为难为难她取乐。开了门,让她顺着楼梯上了风华台。
风华台一共三楼,一楼没有建筑,是个坊门,从二楼开始有几间屋子,独三楼是开阔的,在凭春坊里也算是高的地方。
旬二一路都走得紧张,终于有惊无险地上了三楼。
她眨眨眼,学着她想象当中余沙的样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顺了几口气,又姑且算是警醒地挪了些椅子桌子把二楼上三楼的门给抵住了。
她做完这一些,才觉得自己一直绷着的那根神经松了那么一丁点。
旬二走到三楼敞开的望台上。放眼望去就是凭春坊最热闹的地界,春熙馆、眠宵楼都在入眼可见的地方。
快入夜了,天地一片昏黄。
旬二背着琵琶,走到离光只差一步的地方,停住了。
夕阳将歇,空气里的微尘被照了金色。可旬二没有看那些,她看着那垂暮晚阳下的一方地毯。
描金绣彩的宝相花,本来应该是多耀眼夺目的颜色,应该用来做壁画,做衣裙,结果沦落到这销金窟里,做了地毯。
那颜色看着旧,想是有了年头,被多少人踩着,终于那仿佛不会消散的颜色也落了灰,积了垢。
旬二蹲下来,抚摸了那一朵花。
光线变化着,太阳落下总是那么快,不过一刻的功夫,天就要暗了。
这夕阳降落未落的时刻,凭春坊里,各个妓家正在如往日一般地挂灯笼。
忽然,一阵琵琶急扫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声音扫得急,单听甚至不成曲调,只知道是技艺颇高。那声音仿佛催着人的心跳与它一起鼓动,不过是须臾片刻之间,这主街几处听得见这乐声的地方,都被这声音吸引住了。
有些耳力不错的,一听这声音就起了疑,这怎么有些像那催命客栈里面的琵琶?
可那催命琵琶嘈杂得很,不似这般抓人心。
凭春坊里,一时人们都在问,是谁在弹琵琶?
琵琶的急扫在最高处戛然而止,似乎这一阵开场之后,便停歇住了。七一零五[八,八#五%九=零
倏忽,这黄昏中,忽然又流转出了一段新的曲声。
入手处若银珠乍破,全是轮指做出的长音。明明是缠绵之音,却无端生出气势,仿佛间若见宫殿楼宇。
凭春坊中这些常年浸在这欢场的人,听到这开场,便都在惊诧中了悟了。
他们都认出了这首曲子,这不是风流场上会有的乐声,它既不缠绵,也不哀婉。但是能演奏这曲子却着实是每个伶人的夙愿。
这是大冀朝鼎盛之时的宫廷之乐,歌颂的是大冀朝平定前朝战乱后,帝王在军营中点兵,后荣登大宝的场面。
这不是谁都能弹的曲子。
乐声渐扬,却以琵琶模拟出了战鼓声。音调亦转为肃杀,仿佛有铮铮铁骨,生出恢弘气势,似乎眼前就是千军万马,而帝王纵马一一越过。
万千豪情顿生胸中。
李达托着酒杯,在酒楼的二楼听着这乐声,只觉得不知为何血也热了。
等他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