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澜确认了一下那处舷窗内的房间没有人,才带着余沙又躲进了室内。与刚才踢墙砸地的气势又不一样。这会儿要躲着人了,又走的极轻巧,带着个人都没闹出多大声响。
二人进了门,把门反扣上。
这是一处杂物间,东西不多,都是些洒扫的器具。幸运的是比较偏僻,外面隐约有人挨间搜索的声音,但都离得远。
关澜确认门房关好,这就又来看余沙的情况。
余沙正在给自己包扎,虽然关澜之前包过,但是毕竟纱衣柔滑,经过刚才那么一番动作,此刻已经松开了。余沙也不吭声,只从自己的衣服上又正撕了一块布,重新给手包扎。但他只有一只手,所以姿势有些别扭。
关澜已经知道这个人现在是听不太进去话,索性也不说了,径直走过去。也不说话,只是把手拽了过来,沉默地拿着那块惨兮兮的布料去包扎。
他手劲还是大,只是余沙可能是疼过劲了,倒也觉不出多疼,就由着他去,又用好的那只手,默默地扣紧了匕首,注意着屋外的动静。
关澜一边包扎着,一边抬头看余沙。虽然此刻情况危急,再多的注意力丢应该放在外面,他却还是察觉出了余沙有些不对劲。
余沙自以为掩饰得好,只负手拿着匕首,警戒着外面,并不说话。
关澜看了又看,终究还是疑惑大于危机感,他开口:“你不高兴?”
余沙被问的都愣了一下,真是没想到如此境地下,关澜还有关心这些琐事的闲心。
他药性刚退,脑子虽然还有些不清明,却也比刚才在船舱的时候好许多了。此刻明白起事情来,再看关澜,有些不清醒时的迟疑和软弱统统烟消云散,又记起这人不但擅自跑回来,刚才还抓着自己教训了一顿。
什么扯平,什么各凭本事。关澜本事不知道有多高,胆子倒确实是独一档的狂妄。
余沙想到这里,心情更加不好,手里那割过人的手感都愈发明显了起来,于是只是不回头,闷闷地回:“没什么。”
关澜一听,也不知怎么的,就知道他这回事真生气了,想了一会儿,提了个话头:“你没杀过人?”
此话一出,余沙简直觉得头疼,只得压低声音回:“不是,我没事。你也看看外面的情况,他们现在动了船,再不下船,迟早要被瓮中捉鳖的。”
关澜也知道这事,但他向来秉持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念头,并不是很当回事,无所谓地说:“船也总要靠岸的。”
“是。”余沙不想再跟他纠缠,敷衍道:“你说的对。”
关澜听了这话,眉毛挑高了一点,直言:“你就是不高兴。”
余沙简直被这人闹得没脾气,只得冲着他发火,眼一瞪,说:“是,某些人擅自跑回来,把事情弄得一团糟,我要怎么高兴。”
“不光是这个。”关澜说,又看看余沙捏紧了的匕首:“你是不是不想对金盏阁的人下手。”
余沙被问到命门上,一时话被堵住。
匕首上还带着血,说什么都嫌太矫情。
余沙闭闭眼,想着幸好他在虚张声势以及装模作样上多少还是有些天赋,矢口否认道:“你在说笑话吗,我在暗巷长大,杀人这种事早就司空见惯了。”
关澜不反驳,只是静静地看了余沙一小会儿。
余沙被看的心虚起来,正想再说点什么撑撑场面。关澜却不再看他,把他的手放下,站到了门边。
他不问了。扣^扣群⑵{30)6;九 ⑵3九6:日^更.
余沙垂首看着那只被重新包扎过得手,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船舱阴暗潮湿,仿佛助长着他那些阴暗的念头长出二里地去。关澜此刻不问,他反倒是更想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