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女的生存指南 第110节

过卯时,可前面她还听见了府内的梆子声,那便是街鼓还未敲,坊门未开。

    她问:“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男子也未瞒她:“昨夜里。”

    那便是知道白日发生的事才回来的,自己睡下那会儿已是戌时,坊门已落下,可宝因不想再提林妙意的事,只能开口提另一件,她粲然一笑:“我和爷又有孩子了。”

    林业绥目光落在女子腹部,那儿平坦一片,却差点没了一个生命,可在那之前他笑却不及心:“怎么不让童官跟我说府内的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去扰爷。”宝因简单解释了两句,话锋忽转,“宫里的事都好了?”

    林业绥无奈颔首,知道她在转移话题,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屈指揩去女子鬓边残留着的眼泪,又问:“为何哭。”

    “做了邪梦。”宝因垂眸,再忆昨夜那个梦,她只觉是自己这些日子灵台不清的缘故,想来也许久不曾手抄经,“我想起来抄些经文送去天台观供奉道德天尊。”

    昨夜她想起来,在榻上坐坐,玉藻她们两个也是不准。

    不用如何想,便能知道大概是什么梦,林业绥为叫女子安心,并未拒绝:“外边冷,等婆子烧好炭,你再睡会儿。”

    得了回答,又有人在守着,宝因安心睡去,再醒时,已是辰时,炭烧好了,抄经的案几笔墨和麻纸也全都摆在暖榻那边。

    还有冒着热气的药。

    男子坐在榻边,披衣看书,一副闲散之人的模样。

    见他人要过来,动身下榻的宝因面带嗔怒的开口:“走这么几步没事的,总是不动岂非更不好。”

    林业绥笑着收回动作,眼睛却时刻落在女子身上,直至她上榻时,终还是忍不住担心,伸手托住其手臂。

    随后放下书,去拿来女子常穿的那件家常织金缎面棉袄。

    宝因上了榻后,则是极为自觉的吃药丸,喝汤药,在穿棉袄和棉裙时,男子又来揩去她唇角药渍。

    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起来,然后做着各自的事。

    一个看书,一个抄经。

    几瞬过后,侍女又拿来脚炉、手炉。

    原还在专心誊抄的宝因看了眼对面,唇畔轻弯,写完这页经文上的最后一字后,懒懒伏在几上,与男子攀谈起来:“建康坊的那个陆六郎如何。”

    在瞧历朝历代一些大型战役经过的林业绥,似是极其理所当然的评判了句:“有文才,无政才。”

    如此正经,宝因一时无言。

    反应过来的林业绥将舆图收好,拿了毛毡垫在女子所伏的地方,竟想不起那人有什么值得说的地方,只能把家族情况和从小到大的际遇说一遍:“他父亲常年在外任职,由母亲带着在建邺长大,四载前丧父,品德说不上好坏,有母亲管着。至于吴郡陆氏的子弟也都是有文采的,尤其擅书,却做不了什么大事,朝堂上没有显才者,好在族内倒是相安无事,自太祖建朝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一起腌臜事,是群鸥鸟忘机之人。”

    听了那么多,宝因只记住一句:“陆六郎自幼跟他母亲长大,被他母亲管着?”

    林业绥没有应答,反拢眉,见女子又要开始为此事伤神,不悦地捻揉着她耳垂:“这些不必再管了,何苦吃力不讨好。”

    宝因淡淡一笑,乖顺点头应下,自己好好生下腹中这个孩子才是最要紧的事,转瞬又想起要事来,连忙安排小厮带上重礼去魏府登门致歉。

    陆六郎想必极听他那个母亲的话,要是好相处的,嫁过去也不用受什么姑氏的苦,倘不好相处,处处磋磨,丈夫又不护她,有手段便是她嫡母范氏,没手段

    宝因淡漠眨眼,继续抄写经文,抄着抄着忽记起一事:“爷不去上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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