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这让季听稍微轻松了些,又叮嘱了学生两句,自己到卫生间里清理,却没能再高兴上一会儿。
他开始冲洗第二遍身体时,隐约在淅淅沥沥的花洒水声中听到了久违而又熟悉的开门声。
那声音把他在热水底下激得汗毛竖立,无奈这卧室离大门太远,他根本听不清厉盛都和俞景说了什么,于是只能更加加快速度,匆忙地换上衣物,连头发都是仓促地乱擦几下,便直接出了浴室。
到了客厅,才发现两人都正站着。许久没见的厉盛看着没有什么变化,手里领着一袋红彤彤的东西,慢条斯理地看了季听一眼,说:“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还突然带了个学生回来?我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俞景原本坐在大沙发上,不知道刚和季听的丈夫说了什么,估计是为了不输阵势,也站起来和他对视,这时微微冲着季听斜侧下巴,也想听听他怎么说。
“是突然才决定今晚回来的。”季听被厉盛有些故作亲昵嫌疑的语气弄得不大自在。其实厉盛和以前差不太多,但因为他们之间出现了那样的嫌隙,现在又有俞景在场,就觉得怎样都显得怪异。
季听含混道:“这个学生最近生病了,周末也没处去,就带他回来住一天。”
他谎撒得这么烂,丝毫不知道厉盛看出来什么没有,对方倒什么都没说,将手里那袋东西放到茶几上:“那刚好,昨天才叫钟点工来打扫过全家,客房也是干净的,就让学生住里面吧。知道你这两天要回来,我晚上刚买了你爱吃的水果”
“谢谢老公。”季听不敢看他,和厉盛对视两眼,就匆匆低下头去:厉盛的目光太有侵略性了,他以前从来没发现过这一点,“那我带他去客房看看。”
季听领着俞景去了客房,内里摆设普通,连床单、被套都是崭新装上的,季听甚至怀疑这是厉盛考虑到他回来之后可能不愿意同床,才特意叫钟点工铺上的——他认识的男人每一个都比他聪明。
季听又问了俞景一遍:“你要不要现在冲个澡?用另外一个浴室我给你找衣服。”
他无非不想让两个男人撞上。俞景却反而问他:“他对你好吗?你老公。”
季听咬着嘴唇,讷讷的,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他身上的潮气还没散去,闻起来有很浓重的沐浴带来的甜香。季听没法和他说自己和厉盛之间的事情,容易显得他像失败者,也不知道这个好和不好都是什么标准:
他马上就要三十岁了,婚姻、性爱和爱对他来说还都是各自散落在坐标轴上的物体,这已经说不上不同层次了,它们甚至不在一个维度。
季听只犹豫地转开了话题:“我去洗水果了,你先休息吧”
他说话含混,一时间连想催俞景去洗漱的事也忘了,到客厅拿了厉盛买的那袋东西,在厨房里打开袋子一看,才发现是一袋新鲜的樱桃。
季听难得如此心事重重,站在水池边发了会儿呆,直到有轻而滚烫的鼻息落到他从睡衣中裸露出来的肩侧,他才倏地回头,差点吓了一跳,发现俞景不知什么时候跟着他到了厨房。
他像只受惊的小巧动物一样,兔子,或者松鼠什么的——睫毛上还沾着从浴室带出来的水汽,没擦干净,又湿又软,有好几根又细又长地黏连在一起,脸蛋也被热水蒸得红润,像莹莹的果肉。
这位老师穿着的睡衣宽大,分上下两件,看着薄薄的,因为室内开了空调的缘故,他大概有些怕冷,穿的都是长袖长裤,因为厉盛回来得突然,还没来得及吹头发,只随便擦拭了数下,仍有发丝的末梢凝聚着细小的水珠,倏地掉落在老师娇嫩雪白的后颈上,像清晨的露珠滑过叶片那样穿过他的脖颈。
季听的声音很小:“你怎么也过来了去坐着吧。”
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