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身上缠满了白色绷带,暂时还无法动弹。“啊……醒了吗?”少女探出头俯视着自己,用温暖干燥的帕子,轻柔擦干从额上冒出的冷汗。——阿景?诶……为何是留着短发?“真是的,这次伤这么重还把自己搞发烧了,什么时候能让我少cao点心……”她跪坐在身旁,抱起双臂气鼓鼓扁着嘴,喋喋不休低声数落,“肋骨断了两根、左肩负伤,手和小腿上也全是麻烦的刀割伤,一旦感染了该怎么办……”——想起来了,原来是那场战役之后啊。被当成临时据点的废旧古寺外,小雨淅淅沥沥落向爬满青苔的石阶。不一会儿,似是抱怨得累了,她安静后一点点地挪至边缘,背靠墙壁望着门外的雨幕,缄默不语。呆呆注视着她哀伤而疲倦的侧颜,才发觉那双微眯的琥珀色眼睛下,浮现出浓重的黑眼圈。雨声渐急,浸没两人间长久的沉寂。——那个时候,我似乎更多只想着自己呢。他突然没来由地想。“银时。”来自另一人的呼唤打破这梦景,令它碎落成片片樱花。“你听不到么……这声音?”左眼蒙上绷带的高杉晋助,立于那纷纷洒落的樱雨中,沉声质问。“我能听到。”冈田似藏的形象与之重迭,快速交互切换着。“在我内心里,至今还在痛苦吟的黑色野兽……!”他突然抽出红樱,用冰冷的刀刃刺穿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我只是想破坏……直到野兽不再吟为止。”听着那匹野兽以痛苦到嘶哑的嗓音对自己愤怒低吼,呕出一口鲜血,仰倒后向深渊坠落。……坂田银时倏地睁开眼,眼珠因惊惧而下意识转动着。意识到刚才只不过是梦境,对着天花板慢慢调匀湍急的呼吸,他才恢复些许镇定。窗外和梦中一样下起了冷雨,没什么光线的室内蒙上层阴影。低头看看自己的伤口,已被仔细处理和包扎过。有个人跪坐在身旁——是志村妙,正合上双眼困顿地打着盹。“好疼!”这才迟钝感受到消失许久的痛感,疼得龇牙咧嘴地叫。阿妙被这叫声惊醒,抬手捂了下嘴后欣喜看向他。“你醒了啊,太好了。”她笑眯眯地说,紧绷的心弦瞬间松懈下来,“你一动不动的,我还以为你会就这样死掉呢。”银时只是默然回望着她。“意识还清晰么?知道我是谁么?”阿妙弯下腰,指着她自己继续关切地询问。稍微愣神一秒,他才动了动干涩的嘴——“胸部像搓衣板一样的女人……对吧?”然后被一拳招呼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