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三章:我要回家

    原婉然教野狼压在身下,头脸紧贴狼嘴,皮肉感受到狼爪抠抓,身子僵成一团,万念俱灰。

    相公!她在心中呐喊。

    随即她脑海掠过从前家常光景:深夜里,韩一将她抱在膝上唱起草原歌谣,那百炼钢似的男人声线低醇,豪迈的胡风曲调夹裹似水柔情,在夜色中淌流……

    或者她走在家里,赵野由后方抱来黏在她背后,下巴搁在她头顶或肩上,双手环绕她腰肢,像他无法独力行走似地,要她“拖”他走……

    有一天,韩一和赵野在内宅修砌花坛,向送去茶水的她微笑。墨宝摇着尾巴奔向她,四蹄指甲落在青砖地面,敲出很轻很轻的滴答声。院里一角,藤花开了,紫色的花朵一蓬一蓬绽放,瀑布也似由绿叶枝头披流而下……

    霎时间,原婉然所有的恐惧化为不甘和执拗。

    她不要死,她要回家。

    她搏斗之意泉涌,一鼓作气手脚并用,朝野狼抓挠推搡踢踹蹬。

    原婉然预料自己和野兽拚搏那叫一个吃力不讨好,谁知下死劲推个两三下,居然将野狼沉重的身躯卸到一旁。

    她喜出望外坐起,但见野狼侧躺在不远处,咧嘴露出獠牙,眼睛张得铜铃般大,恶狠狠瞪着她。

    原婉然慌里慌张爬开,双眼死盯野狼,防范它暴起攻击。

    说也奇怪,野狼神情凶恶,却定定倒在地上,纹风不动。

    不但如此,一样物事由野狼颈背斜斜地稍微探出头,那物事红艳油润,似是珠宝。

    原婉然失魂落魄,一时无法定心辨认那红艳物事,隻觉有些眼熟。

    蓦地赵玦声音在她身旁响起:“韩赵娘子,你无事?”

    他失去往日优雅仪态,拄着短了一截的树枝拐杖,以单脚跳跃。紧赶慢赶赶了过来。

    原婉然余悸犹存,一时无法措词,目光由野狼身上移到赵玦脸上,又从他脸上移回野狼那儿,两眼发直。

    赵玦打量原婉然身上并无血迹,晓得并无大碍,便就地坐下。

    原婉然吃了一惊,慌忙扯住他衣袖使劲往后拉,哑声道:“狼、狼!”

    赵玦会意,原婉然让他远离野狼。

    他温声抚慰:“别怕,野狼瘫了,再动弹不得。”

    说完,他伸出拐杖击打野狼腹部,那一下敲得狠,野狼却一丝不动。

    原婉然茫然,赵玦在变什么戏法,这野狼怎么了?

    赵玦挪身到野狼身畔,探向它颈背握住什么物事拔起,露出一把沾血匕首。

    原来刚刚由野狼颈后探出的红艳物事,乃是赵玦匕首末端的玛瑙。

    原婉然茫然而缓慢地转动脑筋,一会儿猜度当时赵玦喝令她趴下,接着掷出匕首,正中野狼颈背重伤经脉,把它弄瘫了……

    赵玦那厢抽出匕首,又朝野狼捅上几下,确保它死透。

    他挪动回原婉然跟前,道:“韩赵娘子,狼死了,我们安全无虞了。”

    安全无虞……原婉然恰好回神得差不多,听进这话,绷紧的身子软了下来,然而后怕得更厉害。

    幸亏赵玦手中有匕首,手劲够,准头又巧,正中野狼颈子,否则自己倒在野狼嘴爪之下,还能有命吗?

    原婉然思及方才生死一线间,不禁瞥向野狼,野狼虽死,偌大身躯和獠牙利爪犹然吓人。

    她簌簌发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而后泪落成行。

    流落荒野的这几天,她吃不饱,睡不好,担惊受怕,牵挂家里,心里异常烦忧。然而身旁有赵玦在,这赵玦教她连累受难受伤,她万分过意不去,哪里好在他面前放任自己垂头丧气?她自觉责任重大,为此压抑心绪,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照料赵玦,为两人寻路。

    到这回,她险些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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