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交。当时王丹华、陆轻侯、寇有功等同斋都在斋舍里,见到宋慈归来,甚是欣喜,说宋慈和刘克庄入狱那天,一群甲士闯入太学,将习是斋翻了个底朝天,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但最终一无所获。众同斋为了救宋慈和刘克庄,打算联名上书为二人诉冤,汤显政却传下学令,不准任何学官和学子参与此事。众同斋冒着违反学令的风险,仍是联名上书,众学官之中,真德秀是唯一参与之人,只可惜这次上书最终石沉大海。“你要退学?”真德秀大吃一惊,“为何?”宋慈不答,只是淡淡一笑,道:“过往一年,承蒙老师授业解惑,学生获益良多。此番恩德,宋慈今生不敢忘。”向真德秀行礼告辞,放下学牒,转身离开。暮色四合,黑夜将至,四下里那些流光溢彩的灯笼早已撤去,宋慈独自走在薄暮冥冥的太学之中。他已回过了习是斋,见过了诸位朝夕相处的同斋,也见过了最为敬重的老师。他打算再去看一眼学堂,看一眼圃,看一眼岳祠,看看所有他足迹踏过之处。今日一别,他知道自己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回来。宋慈先是去了学堂,那里是他平日里行课之处。刚到学堂外,却见道旁有几个斋仆趁着最后一点天光,正在忙活着挖地种树,其中便有孙老头。之前与刘克庄行经此地时,包括孙老头在内的几个斋仆在此挖掉桃树,说是过段时间改种成松柏。原有的桃树早已不见踪影,一株株松柏苗相间而种,已经种到了最后一株,几个斋仆眼看便要忙活完了。孙老头看见了宋慈,将锄头拄在地上,一边擦着满头的汗水,一边笑着冲他打招呼。宋慈想起上次行经这里时,刘克庄还在他的身边,如今刘克庄却被关在司理狱中,他心里更增失落。上次刘克庄曾提到,以后要看桃花,只能去城北郊外,他不免又想起无法与母亲观赏桃花的遗憾。时下已是二月,用不了多久,母亲坟墓旁的那株桃树就该开花了吧,只可惜他今年无法回去,往后只怕也再没机会回去了。他心中黯然,向孙老头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了孙老头的招呼,便打算往学堂而去。然而没走出几步,宋慈突然停住,猛地回过头去,望着孙老头。孙老头重新拿起锄头,朝地上挖了下去,很快挖好了一个坑,其他几个斋仆移来最后一株柏树,填土的填土,浇水的浇水。宋慈看到这里,眉头一凝,站在原地想了一阵,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不再去往学堂,也不再去看圃和岳祠,而是掉头向外,疾行出了太学。 万事皆休宋巩不知宋慈去了何处,自打宋慈离开提刑司后,他便开始忐忑不安地等待。宋慈叫他留在提刑司,还说去去便回,可他在提刑司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仍不见宋慈归来。他怕宋慈回了梅氏榻房,于是又赶回梅氏榻房询问桑榆,得知宋慈没有回来过。他心里隐隐生出不安,担心宋慈会做什么傻事,会一去不回。正当宋巩这样担心时,宋慈回来了。这一次“去去便回”,却是直到天色黑尽,宋慈才回到了梅氏榻房。“爹,我想明白了,我要即刻出城。”宋慈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宋巩又惊又喜。宋巩生怕宋慈反悔,立马请来桑榆,为宋慈改换了一身行头。宋慈的脸被涂黑了不少,又穿上桑老丈的旧衣服,戴上草帽,挑上货担,混在桑榆、桑老丈和几个货郎之中,走出了梅氏榻房。宋巩担心韩侂胄派人盯梢,怕宋慈被人认出,临别之际,他不敢随行相送,只能走出榻房大门,假装到附近浮铺买些吃食,时不时地转头望上一眼,老眼含泪,偷偷地目送宋慈远去。等到宋慈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街道尽头,宋巩才默默回到榻房,静静地等待明天的到来。他曾宽慰宋慈,他助其出逃远非死罪,过得几年便会没事,可他心知肚明,韩侂胄是不会放过他的。但他没有一丝惧怕,反而因为宋慈的离开,长久以来忐忑不安的心,总算归于平静。在宋巩于黑夜中寂静等待之时,史宽之已悻悻然回到自己家中,见到了等在花厅里的史弥远。得知宋慈不愿交出虫达留下的证据,史弥远冷哼了一声,道:“这个宋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