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2

,搔得她几乎当即就酥麻了半边身子,耳垂滴了血似的红了起来。

    “还行吧,就……挺好看的。”

    “好看也不送你。”

    ……

    这人还来劲了。

    玉竹正要翻白眼,却见曾韫温和地笑了笑,嘴角微翘,唯眼角不见丁点暖意:“不是曾某小气,实在是有些东西不便赠人——譬如你掏心掏肺捧给人一片痴心,她可能只当是鼠肝虫臂,心向明月,而明月照的始终是别人。碰壁的滋味实在不大好,曾某头破血流次数多了,总也该长些记性。”他顿了顿,“虽说小小香囊并非贵重之物,曾某亦不想丢给旁人糟蹋,还望玉竹姑娘不要见怪。”

    这话当真如刀,并且无差别地捅人捅己。细品会发现曾韫骂槐甚至省去了指桑,字里行间都在提名带姓地打玉竹的脸。她听在耳中,百感交集间心头有流火乱窜,连喘气都不大利索,混乱中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喉咙竟涌上了一丝腥甜。

    她身上的外伤早就调理好了,这一口血乃是情志内伤所致——师父屡次强调习武修文实有共性,越往高处走越讲究清心,心澄而志明,方可磨砺锋刃。清心清了这么久,居然被曾韫短短一句话震出了内伤,大概是有先前师门之祸做铺垫,这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稻草,引得本就紊乱的七情崩溃了一把。

    玉竹背过身子,默默压下喉口的血,青白着脸站了一会儿,借此机会暗自调息顺气。

    曾韫还道她在发呆,云淡风轻地拿扇子磕了一把她的后脑勺,轻飘飘丢下一句“走了”,便先行一步离开了小摊。

    玉竹没敢立即追上去,缓了一会儿自觉面色无恙,这才跟上了他的脚步,并识趣地没再招惹他。

    好在此地卖馄饨卖烧麦诸如此类的小贩颇多,缺什么都不缺吆喝,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不说话倒也不觉得尴尬,直到走过了七八个摊子,玉竹发觉两人距离清风堂排队人群越来越远,终于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来都来了,怎么不进去看看?”

    曾韫站住:“你要买药?”

    玉竹摇头。

    曾韫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心说来找你的……可惜虽是实话,奈何时机太不凑巧——前脚刚糟蹋完人心,后脚再说这话显得跟耍人玩儿似的。她只得吞吞吐吐道:“出来瞎逛,看见这里人多热闹,就过来了。”

    “没想到你还是个爱热闹的人,”曾韫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是来买药的,不过你来之前都买好了,走吧。”

    虽然曾韫面上波澜不惊,玉竹还是隐隐觉得此人平静的表面下暗伏波涛,话里话外都带着刺,只是没寻到合适的机会扎下去罢了。

    正说话间,人群里挤进来了一只脏兮兮的野狗,打结的毛上粘了好些新鲜的脏泥。偏巧这野狗还不知自己身上污秽,一面灵敏地挤往人堆,一面十分讨好地冲四周人摇尾乞食,殷勤地将泥点子洒了周围人一身。曾韫闪身躲避甩来的飞泥,总算是找到了“扎刺”的机会,皱着眉道:“这小畜生虽然长得可爱,却是喂不熟的,只爱往人多热闹的地方挤,讨打的很。”

    末了他还生怕玉竹没领会要点似的,略带歉意地转头对她道:“别误会,没有嘲讽你的意思。”

    ……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莫非老天都替曾韫抱不平?

    玉竹前一刻的满腔愧疚已经变成了哀怨的小火苗,烧得脑袋上几乎要冒烟,差点忍不住伸手挠花曾韫那张欠刮的脸。

    之前怎么没发现姓曾的这么小心眼儿呢?说好的谦谦公子温润如玉,怎么错叫一声师兄就变成了一个嘴毒的贱人?

    可有道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她有今天全是拜自己一张笨嘴所赐,现在这位爷怎么冷嘲热讽都得受着。

   


    【1】【2】【3】
  • 上一章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