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咽下差点又要被激出来的血气,正色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么?怎么会想起来到药房?”
曾韫面沉似水,瞥她一眼冷声道:“配药。”
玉竹浑身一激灵,毕竟她和此物渊源颇深。
“怕了?”曾韫似笑非笑:“五日花毒算什么,难道忘了么?我好歹是潜蛟之后,配个五月、五年花毒也不在话下——吃饭时放入你喝的粥里,趁你人事不省打包捆回家,废去武功豢养在我的卧房。到时候你连昼夜昏晓也无法区分,除了求欢我身下别的一无所能,怎么样?”
玉竹此前开玩笑说曾韫乃“披着羊皮的狼”,现在很有种一语成谶的意思。她仿佛已经看到眉清目秀的曾韫褪去伪装,露出了青森森的獠牙,目瞪口呆道:“你,你……”
“我,我什么?”曾韫淡淡道:“我没这么下作。”
他从袖口里掏出几片活血的膏药递了过去:“昨天看你腰上还有淤青,回去自己贴吧。”
这几片膏药好像一根尖锐的长刺,兀地扎入了心尖处。曾韫的讽刺挖苦固然让她不好受,可是再有千句万句也不及这膏药让她心疼。
她缄默片刻,忽然道:“阿韫。”
曾韫一怔,偏过头来,视线仍停留在那只人群中活跃不已的野狗身上,睫毛微微眨动。
玉竹道:“抱歉。”
曾韫一动不动。
他的心忽然感觉很空,想听的并不是这句。
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此乃世间常事,他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