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准已是坐了下来,很是安闲随意的模样,一边拿起筷子,一边道,“我这身子要忌口的东西多,你倒是无碍,喜欢就可以多吃些。”说到此处,却又顿了顿,“我记得,有了身孕,这鹿肉也是可以吃的吧?”
裴锦箬目下闪了两闪,他一个没有家室的大男人倒是知道这些。
她点了点头道,“可以吃些,只吃多了容易上火。”
叶准点头表示了解了,“那便一样尝点儿便是,燕窝和鸡汤总是无碍的,可以多用些。”
裴锦箬点头称好,也是拿起了筷子,对面的叶准反倒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我本来想着,与我同桌吃饭,你该有些不自在,或是觉得不合规矩才是。”
“从前未嫁时,我也与先生一道吃过饭。如今,更是不一样了,先生都说了,是一家人,又是出门在外的,哪儿有那么多讲究?晙时未能与兄长同桌吃过饭,这样的机会,也是难得。”
说罢,才觉着叶准沉默了下来,连呼吸也有些不一样。
抬起头,却见叶准眸色深幽地将她望着。
裴锦箬目下闪了闪,“怎么了?不是说,晙时已是改口唤你为‘兄长’了么?还是,先生不愿受我这一声‘兄长’?”
叶准眼底掠过种种思绪,浮光掠影一般,片刻后,终于是归于一片沉寂,他也恢复了如常的面色,自顾自盛了一碗鸡汤。
“说吧!你应该有问题要问我!既然都唤了我这一声‘兄长’,你问,我便答,可好?”
裴锦箬勾起唇角,沉静地回望他,“难道不是兄长有话要对我说吗?”否则也不会特意布下这个只有他们二人的饭局了。
叶准的眸色有一瞬的沉黯,“你还算得聪明。”良久后,他才道了这么一句,低头舀了一勺汤喂进了口中,“回了凤京城,你怕是暂且不能回靖安侯府去。或者说……”他抬起头来看她,目光静深,“我并不想就这么放你回靖安侯府去。”
“所以说,我又成了兄长手中捏着的棋子?兄长想用我来牵制谁?”裴锦箬反问。
叶准听罢,却好似极为兴味一般,放下汤勺,双手环抱胸前,问道,“你觉得,你能牵制得了谁?”
裴锦箬默了默,脸上的神色有些精彩,片刻后,才觉得有些堵地道,“兄长与晙时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看来,她也知道,她唯一能牵制的,也只剩他燕晙时了。
“我也想与他直说,可他必然不会听我的。没了法子,他既然自个儿将你送我手里,我若不好好利用一番,那岂不是太对不起这送上门的好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