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裹住身体,目瞪口呆地看我,一咧嘴就哭起来,
这小姑娘长相及格身材也不错,就是这爱哭真让我抓狂,伤心哭,高兴哭,做爱
哭,我搞了你阿妈还是哭……哭你还呆在我这狼窝里哭,给我一巴掌然后跑掉多
痛快?
小安先淌了满脸的泪水,然后才抽抽噎噎地说:「是阿陆你的,对不对?
她怎么能这样?!」
……看来她还是不想走。但遇到这样的台阶我只能借汤下面:「是,我也觉
得步兵这人有时候太莽撞了一点。」
忽然外面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我先是以为地震了,又以为是楼上的黑鬼把楼
塌了,然后才明白是在打雷。我先是浑身一松,然后想到我挖了兄弟墙角又往
兄弟背上搁黑锅,举头三尺如果真有神明,像我这样的坏种无论如何也是要劈的。
正在胡思乱想,小安已经在穿衣服了,她的动作故意很用力,一条七分裤踢
了几次才把脚踢出裤管。我当然知道这是等我去哄,可我这会儿真是太忙了,只
能装作没看见。
小安穿好衣服,气鼓鼓地走向门口,我殷勤地跑去开门,卷帘门升起,外面
的风更凉了。
小安一声不吭往外走,我说:「我帮你叫车。」
「不用了,我刚刚已经用Uber叫过了,说十五分钟到巷口。」
「哦,那我陪你去等。」这句我想大点声说提醒兰兰赶紧走人,又怕里面的
阿妈听到,左右为难之间,说出话来腔调十分古怪。
「看你那不情愿的样子!」小安拔脚刚就走,我跟在后面言不由衷地说着客
气话,盼着她再发一点脾气不准我送如果拳打脚踢就更妙了。
可惜天意弄人。
小安跟我熟悉的太妹们不同,只是委屈地哭却不打也不骂,一分钟走不出三
步。忽然下起雨来。
我忽然记起了小时候妈妈心血来潮教我背过的《满江红》,「什么什么潇潇
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雨都停了还有什么可生气的,老子这才应
该仰天长啸呢!我屋里一堆女人一团糟好容易能送走一个又给我下雨?!而且不
是潇潇细雨,是他妈的暴雨!每颗雨点都有黄豆大,夜色这么暗我这近视眼居然
能看到雨点降落、砸到小安脸上、然后迸起高高的水花。
我良心再不好,也只能说:「先进去坐坐,雨小了再走吧。」
小安赌气,撅着嘴继续走。雨点急速密集起来,我单手抄起小安的腰,把她
夹在腋下提进店里,刚要关门,忽然两道光柱照进巷子,是汽车大灯。
小安捂着嘴惊呼:「是阿陆的车!」
我说不出话来,抓住小安一把推进店里自己跟着倒纵进门,顺势把门拉上。
小安脸色煞白:「她有没有看见我?!」
我还有侥幸心理:「整个市场那么多档生意谁不用面包车送货?我看不是她
的车,更像是虾王老朱的。」
小安说:「我认识她的车牌,还有她侧面车门上有凹痕,是上次她到乡下宰
牛,被牛撞的。」
宰牛?……上帝哥,不要玩得这么绝吧?
这正是:天地不仁,妈偏逢连夜雨;红尘有爱,偷人无惧宰牛刀。
【十二】拉拉的血,我的泪
「套牌车!这一定是套牌车,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念你观音力,变它套牌
车。」虽然小安说记得步兵姐的车牌,但做人总要有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