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瘦的手腕上晃。
“钱?这只是普通的沉香,我朋友说,棋楠那种东西,十年前还好,现在很难遇到了。”
“虽然棋楠不能治病,但味道真好,衬你,寓意也好,你只记得它贵,其实愿意送你棋楠的人,很真诚,你不应该放弃的。”周红勾着他的手拍了几张照片,放开他,留下周礼群愣愣的。
她整理着相册里面的成果,侧颜迎着山间满窗类似自焚的红叶,仿佛一个香艳而惊异的梦。女人一动不动的瞳孔仿佛梅雨季节从黑色犀檐低落暗色青石沟槽的水滴,散发着南边特有的霉变气息,潮湿而污秽,从小到大,她冷脸的时候都会变成另一个人。
她突然转动眼珠:“有这么好看吗?”
“没有保护好这张脸,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事,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亲手在他们脸上……”
周礼群张了张嘴,冰凉的手慌忙地摸上了她的脸:“现在好好的就好。”
她微微偏过脸轻吻男人的掌心:“当然啦。”
周礼群因为掌心温热的吐息而颤抖,他撩起狭长漂亮的眼尾,深吸一口气,笑着点点头:“我现在只希望你能过得开心。”
他薄薄的眼皮眨出层叠的褶皱,琥珀色的瞳孔,在晨光下,澄澈而烂漫,像是一种植物,知道过了花季,下一季要等待许久许久,所以用力地开,开到荼靡。
就是这双眼睛打扰了一个原本不相干的人啊,一个多年都无动于衷的人。
【3】
93年的暑假,那时天不亮周红要叫醒他,到河边的林子里把那些事情办完,毕竟一家子睡一个屋,周礼群又忍不住哼哼唧唧叫唤。太阳从天边逐渐升起,她隐隐约约看见身下的人,掰着男孩腿弯的手和揉捏穴肉的手就都开始粗鲁,她得赶在太阳彻底挂妥当之前完事。
其实她早已经开始觉得这事不对劲了,一开始周礼群粘人地要,她都尽可能装作看不见,周礼群很笨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乖乖地就不要了,避着她。
习惯他在身边缠着,快忘记了,他是个敏感,不合群的小孩,和任何人都隔阂着,除了自己。
不,或许还有那只老鼠。
他养一只老鼠,他们当时在麦地发现,一只被当做搬运工具的小老鼠,四面朝天地躺在地上,四肢抱着几条还是青色的麦穗,大老鼠用牙咬住它的尾巴,当车一样拉着它走。走近时,大老鼠扔下它跑了,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抱着麦穗躺地上发愣。周红顶了它一脚,它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轱辘着爬起来,扔下麦穗就跑,周红看见它背上磨得红兮兮的,没毛了,跑起来也一歪一斜的,很疼的感觉。
不过周红不知道周礼群偷偷养的是不是那只,她在村子各种角落见过很多背上没有毛的死老鼠。
她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周礼群要对着脏兮兮的老鼠掉眼泪。
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会从屋子里走出来问他肚子还难受吗。
最后一次碰他,大概在八月中,那天早上天气好的出奇,万里无云的,河水像狸花猫一样贴着踝骨潺潺流走,她把弄脏的衣角洗了洗,周礼群就在河畔坐着玩荷花,裤脚挽到膝盖,小腿像浸在水里的一段嫩藕,阳光正从河道口的方向照过来,他转头笑,有些凌乱的黑发呈现出和瞳孔一样清浅圣洁的颜色。
这个没成年的男孩子,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刚刚哭着把精溅在她衬衣上。
不甘与恍恐慢慢凌驾于她单薄的道德之上,那时她的脑海里兀自浮现的,是父母交媾的画面。她确实该走了,离周礼群远远的,他是她无法占有的,他必须结婚,生孩子,传承周家的牌位和坟地,母亲的子宫为了生下这个男孩受了多少的难,难道还有谁比她更清楚吗?她没有太多被重男轻女的体验,或者说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