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手腕,止住了她的动作。
杜晚晚一惊,手上的酒杯就被人不由分说地拿下了。她周身气势一冷,转头便要生气,却在看到来人的瞬间把气势都收了回去:“孟叔叔?”
孟潜生气又无奈地站在她身边,轻声斥责道:“你这是干什么!什么事值得你拿身体开玩笑?”
杜晚晚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孟潜先将酒杯放下,而后才双手插在腰上,生气地喘了口气,脸色发白,应道:“我在附近办事。店主跟我二十多年的朋友了,上次我带你来,他便留心了。刚刚你忽然要酒,他担心你要胡闹,又不敢得罪你这个大金主,只好向我求助。”
他说着,又动怒起来:“你自己说说,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身体好了吗?就敢喝酒?万一出事住院,你知道多少人等着要对你落井下石吗?小心你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哦……”杜晚晚笑了,她没有继续在倒酒,只是懒懒地往圈椅椅背上一靠,说:“孟叔叔,你放心,我心中有数的,杜家现在就剩我一个,我怎么敢拿自己开玩笑?我只是……只是今天打了个大胜仗,终于开始收复失地,有点开心。”
“但是这点开心……没人可说。”
孟潜的眼神,与藏在暗处的裴助理的心,都刹那间剧烈地动了一下。
“杜家只剩我一个人了,我守住了杜家的江山,成功了,但是,没人可以说。外公,妈妈,都不在了。我……”杜晚晚恹恹地笑了一下,满眼都是倦意,明明是正当年少的姑娘,却整个人蒙上了一层灰色。
“我对外公的印象,就是干枯但温暖的手,告诉我要活得开心。但是对妈妈,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我没有感受过她的怀抱,也没有感受过她的爱……”
“晚晚,你妈妈一定……”
“一定很爱我。”杜晚晚接口,对他一笑,笑得孟潜整个人都震了一下。“我知道的,孟叔叔,我知道她很爱我。”
“但就是因为她那么爱我,却没有来得及看我一眼,不知道我已经长这么大了,不知道我现在已经这么强大,能战胜敌人了。所以,我心里更难过了。其实我对她一点也不了解,好像她活在世人的言论里,只是一个被辜负的怨妇。我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我想知道她喝什么酒。”
“只是闻一闻而已,我没有想喝,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经不起。”杜晚晚说着,目光已经落在了远处,声音也变得缥缈而近似自言自语。“我都知道的,我心中有数的。我就是想知道,她喜欢的酒是清淡的,还是辛辣猛烈的。她的性格,到底是什么样的。”
孟潜整张脸都白了,站在一旁像是被这一番话吸取了全部的血色。他定定地站了好久,最后拉过一张椅子,陪她坐下,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再将原本的酒杯还给杜晚晚。
而后,他举杯,非常小心地尝了一口,嘴角带了笑:“是青梅嗅。看似很淡的酒,其实酒精度奇高,别看我只是抿了这一下,不到半个小时,我就要被放倒,得要司机来接才行。这就是你妈妈喜欢的酒,怎么样?”
杜晚晚也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杯,小心地闻了一下。
好久之后,她才问:“我妈妈小时候,很调皮吗?”
孟潜笑了:“怎么能说是调皮?她简直就是叛逆,我就没见过比她更热烈、更张扬的人,不管男性还是女性。她从小就什么都敢做,心里有什么想法,就会去完善,然后施行。就拿想带我玩这件事来说,周围不缺想带我一起玩,不愿意冷落我的朋友,但是他们不得其法。每次我勉强跟他们出去,勉强‘合群’,最后的结果,就是我回家就生一场大病,闹得全家不得安宁,家里人不再同意我出门,朋友们也不好意思来找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