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卓凌身上留下了标记,按说应该能追着气味找到卓凌。

    可它现在却找不到了。

    小狐狸急得原地转圈哭唧唧。

    江淮渡站在大雨中,看着荒凉的故园,屋檐上大红绸花已经破败不堪,摇摇欲坠。

    “邺州兴安府,江淮渡。”

    那年江南初遇,几度云雨,他看着那小呆子又傻又好看,便留下了那张暧昧不清的字条,不舍的只是小呆子青涩温顺的床笫风情。

    可那个小呆子却当做了定情的信物,珍重至极地藏在了心里。

    邺州兴安府,江淮渡。小呆子明明就是在告诉他,该去哪里找他。

    可江淮渡太笨了,笨的连小呆子傻乎乎的暗示都没看明白,还一个人跑到了长夜山。

    今夜,他们的孩子就足月了,他的小呆子又躲到了那个角落里,正一个人忍受的产子的疼痛和害怕。

    这么大的雨,这么破的江府。

    他的小呆子,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卓凌已经痛得失去了知觉,他在草垫上惨叫着哆嗦着,双手痛苦地抠挖着地面,指甲崩裂,鲜血直流。

    可十指连心的痛已经不重要了,他的肚子……他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那个挣扎的孩子搅烂了。不适应生子的男儿身痛得更加剧烈,狭窄的盆骨被生生撑裂,双腿已经再也没有抬起来的力气。

    瞳孔在剧痛中渐渐涣散,泪水缓缓流出。

    他没有闹脾气……没有矫情……

    无论江淮渡对他做了多少过分的事,他……他都傻傻的……惦记着……

    他只是……只是有一点难过……难过自己在江淮渡心里毫无分量。所以他这辈子唯一一次闹脾气,就是没有直接告诉江淮渡自己会去哪里。

    可他留下线索了,留下一个……卑微到极致的恳求。

    江淮渡那么聪明,如果真的在意了,怎么……怎么会找不到他……

    卓凌涣散的目光看着暗室头顶的石头,蜡烛渐渐燃尽,痛楚变得越来越遥远。

    在蜡烛最后一丝余光,白皙的喉结轻轻颤了几下,微弱的哽咽声在暗室中回荡给自己听。

    “江……淮……渡……”

    江府中,大雨丝毫不减。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一道寒光,江淮渡拔剑而出,站在了水榭凉亭中。

    前方是魔教十二君,后方是天水一楼凤羽云纹卫。

    暗影司出现在东南方,一顶銮轿中坐着如今天下的一国之君。

    武林盟遥遥缀在远方,并不靠近。

    江淮渡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压下心中惶恐焦急,气定神闲地悠悠道:“江府已经荒废至此,怎劳诸位旧友纷纷大驾光临?”

    惊雷劈下,照亮无数张各怀心思的脸。

    他们守着世间最诱人的珍宝。

    长生的丹药,成仙的秘密。

    手握权势之人,谁能不为此动心。

    江淮渡明白,他太明白这些人理直气壮的动机。

    四方势力, 围困着玲珑精致的水榭凉亭。

    江淮渡不知卓凌在何处,却也庆幸起来。

    还好,连他也不知道卓凌身在何处。

    四方人马彼此忌惮,谁都不肯妄动。

    江淮渡心中又是焦虑,又是庆幸。

    庆幸的是,至少现在,卓凌还是安全的。

    焦虑的是,那个小呆子傻乎乎的,在临盆的关口到底能不能一个人撑下去?

    他曾经对天发誓要守护小呆子一辈子,可到头来,却还是让那个傻乎乎的小呆子,一个人面对最凶险的鬼门关。

    他看着脚下瑟瑟发抖的小狐狸,轻声说:“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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