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定下了一个规矩,每两年一次的初夏之日,
是和衷社各堂口的集会时间。
在这一天,无论平时行动如何分散,各堂口的堂主都要汇集到一些共商社中
下一步的策略。
只是后来,随着和衷社内部的四分五裂,这样的机会已经荒废了很多年了。
但在前不久,也就是山城开始出现动乱的时候,两边的管理者竟然决定了进
行一次会谈。
而这一次会谈的机会,两边自然都存有吞并对方的心思。
然而现在,如果论实力,白衣党是无论如何也跟黑手团无法抗衡。
面对兵强马壮的对手,他们最终只能选择冒险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我们身
上。
而他们给我们开出的条件,竟然是和衷社未来的指挥权。
「什么?」
东阳的话,别说我了,连一旁的刘忻媛都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从一开始,这一波白衣党的人就是就在像我们暗送秋波,但他们突然说
要把白衣党指挥权交给我的时候,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滑稽。
东阳没有理会我充满质疑甚至是嘲讽意味的笑声,反而心平气和的等我笑过
了之后,他才缓缓挽起了自己的一条袍服袖子。
就在他的袍服底下,我看到了一条让人觉得触目惊心的手臂。
那是一片跟他脸上的伤疤一样的被火焰灼烧留下的印记,显然当时的那场大
火,是真的几乎要了他的性命。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特别是当周敬尧的人想要杀死的的心情,但是…」
我原以为,东阳这样做是因为复仇心切,但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东阳抬手打
断了,他向我展示他这一条受伤的手臂,似乎另有目的。
面对我的好奇心,东阳依然平静的说道:「先生不急,我给先生看我的这一
条胳膊,并不是想要跟先生或周敬尧的事情。」
东阳顿了顿,看了看刘忻媛,又看了看我才接着说道:「有一个关于我的故
事,不知道二位是否会有兴趣听。」
「嗯?」
「这是一个关于两代父子为了所谓的理想或者主义的故事,也是一个父亲为
了恪守她的忠诚,宁可杀死自己亲生儿子的故事。」
东阳的话,再一次让让我费解,却又一次次的窒息。
乱世,永远会比你能够所想到的更可怕,因为除了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之外,在这个人的性命比起蝼蚁还要卑贱的岁月里,唯一能够支持人的,就是很
多人心中的那种主义。
这种看似虚无的东西,却支撑着一个个淼小的个体在这个无力的漩涡里面不
断的挣扎,直到最后,大多数人得到的,注定只是被这个时代的洪流所撕碎的下
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