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以前手艺还不错,可年纪大了,眼神就跟不上了。
有一次戒恩高烧不退,智能和尚将她请了过来,给小东西挂水,可连扎了六针,都没找准血管。
戒恩的小手背青紫一片,眼泪都掉了出来。
大和尚有些急了,威胁说,如果再扎不上,钱就不给了。
老大夫一听,寻思了片刻,提出要扎脚——脚上的血管粗,智能答应了。
可没想到这一下,戒恩的小脚也遭了罪,粗粗的血管,愣是扎不上,挨了四针才算完事,小东西早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自那以后,戒恩便对扎针心存忌讳,看到针头便犯晕。
陈森坐下没一会儿,小东西在戒嗔耳边嘀咕了两句,便转身出了病房,男人心下一动,跟了出去。
他关好房门,便看到戒恩来到走廊尽头。
那儿有一扇窗子,敞开着,外面的风吹了进来——戒恩觉得舒服不少,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太浓。
“戒恩,你来过县城吗?”
身后传来男人醇厚的嗓音,低沉略带磁性。
小东西转过头来,仰望着身旁高大的男人——对方很高,离走廊的棚顶有些近,伸手便能摸到。
戒恩有些不安。
男人的胸膛宽厚,将身后的景物遮得严严实实,两旁则是白白的墙壁。
“没有。”
他轻声回道,声音又轻又细,就像鸿毛一样,但陈森接收到了,感觉如同美酒一样,分外惑人。
“那你想不想去看看,外面更精彩的世界?”
戒恩眼波微动,但更多的是迷茫。
他从小长于寺院,生活的圈子小的可怜,外面是什么样的并不了解,但也好奇;偶尔去集市,能看到店里的电视。
里面播放的画面,却十分陌生。
因为没有亲身体会,所以戒恩不知该如何评论大城市人们的生活。
陈森的嘴角轻轻扬起,和声道:“叔叔住在A市,那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你从没见过,很多很多。”
说话的同时,男人的头垂了下来。
那双眼深邃幽暗,好似带着某种魔力,让人不敢视,戒恩只觉得心跳得飞快,有些干涸的嘴,微微张开。
小东西觉得害怕,想逃却动不了。
男人的头越来越低……
“戒恩?!”
戒嗔自己坐在病房,觉得没意思,出来看看小师弟去了哪?
他推开房门,扭头便看到高大的陈森站在走廊的尽头,从他两腿之间可以瞧见师弟衲衣边角。
他很奇怪,两人面对面在干嘛?于是开口唤了一声。
戒恩僵硬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深吸一口气,气喘吁吁的从男人和墙壁的缝隙间挤了过去。
缝隙有些窄,不得不侧着身子。
尽管如此,小东西还是能感觉到,陈森身体的热度透过衬衫和自己的衲衣,传递到肌肤上。
灼烧并且带着微微的湿气。
这使得他的心更加不安,加快了行进的脚步,小跑着来到戒嗔面前。
“师兄,您叫我?”戒恩竭力镇定,可慌乱的心跳,让他本就不大的嗓音,听起来像蚊子哼哼。
戒嗔看了看纹丝不动的男人,又瞅了瞅师弟。
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有事,要不然戒恩不会如此反应——小东西好似做错了事,不敢正眼瞧他。
尽管心中狐疑,但现在不是谈话的时机。
“没啥,你别乱跑。”说着转身进了病房,戒恩也跟了进去。
陈森的感官十分机敏,他竖起耳朵将两人简单的对话,收录脑海,接着便是开门和关门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