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作怒,温容只按着他的胸膛,那脸还红着,嚅嚅地说:“大哥,就这样罢,皇后看不上我,我当然也自不必上赶着去讨好”
第二天宫中便不知道从哪儿传出闲话,说温家将最小的男儿送去面视太子,以作遴选妃子之观,不想陛下和皇后嫌那温小公子不干不净,直接打了回去,叫温容连刘恒的面儿都没见到,以往几些有意将自己膝下儿女嫁与太子的朝官之家,也全都没被这样直截否决的。
那传闻像一缕初被点着的烬丝儿,一路顺着火绳攀爬旋绕,洋洋地传遍大半京都的王孙公子府第,众多人互相通气,在吃酒玩乐中笑盈盈地隐晦打趣,悄悄地暗示别人:嗯,那个温容,我也是知道的嘛!至于滋味儿也确实尝过一回!
大半月下来,那在口口相传中证明自己上过温容的,已然绕边了整个京中舆图守线。温容叫温廷在府中同样关上了二十来天,这期间哪儿也不准去,只能练字、习读,有一天晚上又被温廷叫去书房,背完小半篇书后,叫他这些天什么也不必做,再过两日,就随温廷到江南去祭祖。
温廷离真正的上任期限还有些时日,祭祖后若有剩余空闲和机遇,最好在江南一带顺便给温容找个称心的夫婿。温家大多产业都在南边,家中许多信任得过的旁支在那块儿听从温廷调遣,开枝散叶,在江南一带有些名气,倒不怕选不出好的。
温容一听,这哪还得了?他要是嫁到江南,大哥又在京中当官任职,他一个熟人也无的,在那片尽被夫家管教,怎一个惨字了得!
——更何况他玩得好好的,什么自由、快乐全没享受完全,凭什么这就要嫁人?
温廷同自己这个幼弟说得口舌干燥,肝火旺盛,最后难免有些口不择言,意为温容如今在京中全然成了这样的名声,还指望能在这里找到门当户对的夫婿?不如早些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老实些好!
温容一路气哼哼回到自己的房中,桂枝用一块凉帕给他擦脸。
这小少爷气坏了,自己挣脱了脚上的鞋履,一边高声叫道:“凭什么不让我出去?凭什么要我嫁去江南?我就不!——”
桂枝在旁边哄他:“家主也是为了你好呢,少爷、少爷不生气啦”
是了,温廷现在是真真正正的家主了。
温容睁着一双已然泛红的泪眼瞪他,说:“你就知道偏着我大哥,你都叫他不知道过多少次了,当然是一心向他呢,说不定往后还要给他做妾、和他一块儿来训我,是不是?”
桂枝愕然,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绝对没有的事!我怎么敢训小少爷?更不可能攀上家主的高枝!小少爷,您饶了桂枝罢我什么都不说了,好不好?”
温容这才收起那将要滴下来的眼泪,尚有些抽噎地说:“不好。”
他心里颇有些坏水,说完又定定看着对方,略微露出狡黠道:“——我要你把我带出府去!”
温容这些日子实在憋闷坏了,抓住一个机会就不放手,不停缠着桂枝,对他威、恐吓,时而装作可怜地叫对方于心不忍。
桂枝没法,来回筹备了三天,这才想出个法子,悄悄准备一件和温容差不多身量的丫鬟衣服,在晚膳后来到温容的房中,两人偷偷计划、商量,叫温容将那一身衣服给穿上了,编出一个女儿款样的发髻来,把这小少爷带到府中后门,提前把守门的下人以别的理由引开,这才将温容送了出去。
桂枝还要时不时在温廷面前出现,不能跟着温容同去,他知晓小公子玩心实在厉害,总担心对方又闯出祸事、遇到麻烦,于是面上忧心忡忡,将钱袋递到温容手中后尚还拉着他的手说话:“小少爷,今晚子时二刻前务必要回来——”
温容马上就要重获自由,哪里能认真听他说些甚么,当即嗯嗯啊啊地点头应是,手上掂着钱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