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议论之声,好像所有人都被一同惊醒了。有先前的守夜人屁股尿流地从林间跑回,大叫道:“来来人了!”
一时间吵闹更甚,温容心中顿时咯噔一声,接连涌上无数猜想,听到外遭一众惊慌失措的叫喊,温廷当即喊道:“来者不善,上马车!”
温廷又和旁人急匆匆地交代数句,立刻回到马车之内,这只车队内的众多人皆像热锅上急火煎灼的蚂蚁,排在后端的人纷纷催促:“前面的在干什么?还不快走!”
十来驾马车开始在孔道之上尽速飞驰,外边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细细小雨。跟随车队的卫军官兵不过不足两百来人,此时全都留在后方作战。
他们身后的声音时远时近,刚开始还像在一里开外,后面很快地靠近了,甚至连半里都不足。温廷抓着温容的那只手越握越紧,几乎要他喘不过气来,温容却并没有将手收回的意思,只轻声说:“大哥”
他才开了个头,马车外就忽地传来箭矢流星般飞速来、立时破当空的唰唰声响,有的在他们的身后便急促停下,有的刚好于马车身上擦过,发出噌噌的碰撞响动,飞箭锋利的箭头扎入木框当中,炸得木质材料翻卷,木屑四溅,更有一支径直向马车前端——
温容只听车前一声惨呼,伴着箭身噗嗤一声插入肉身的开绽深陷之声,顿让温容毛骨悚然,但见原先架着马的车夫的身躯颓然倾倒下去,顺着车板翻过到旁边的泥地之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那在前方奔驰的两只跑马却浑然不觉原先驱驰他们的人已经死去,还在奋力向前狂奔。与此同时,队伍中前前后后俱是一片惊叫哀嚎,各类声音此起彼伏,宛如传闻当中的阿鼻地狱。
马车笨重,远比不上直接骑马来得快疾,那只数人来袭的队伍很快便和温容他们的队伍愈发拉近。
正在这时,恰遇上前边一辆马车轰然侧翻倒地——
那车身前边两只马匹竟皆被赤羌人所的长箭击中腰身臀腿,陡地受了惊,开始痛苦地嘶嚎长鸣,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疯狂地冲撞,又复被缰绳和马鞍牢牢地扯回原地,双蹄高高耸于空中,竟连带着整辆马车借着蛮力“哐当”一声滑摔翻滚。
里边的人发出受了惊的大叫,好似倏地受了重创。那林间的管道本也不算宽阔,而世家朝臣所驾的车马皆豪华至极,车身几乎将整个孔道的宽度都占满了。当时温容他们所在的马车距离前面那侧翻的一架不过距离几丈,眼见马上避无可避,整个马车行流就要断在此处,任由赤羌之人追击降服——
温容听着头顶上噌噌扎入车顶的箭矢声响,忽地被温廷搂着肩膀,踩着马车的踏板冲出车外。
他下意识地抱紧大哥的脖颈,紧接着马上被温廷揽着双膝下方抱弄起来,旋即身子一阵天旋地转的失重,竟是温廷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紧拽马缰,将身前的一匹马拉得靠到近前,立时将怀中的人抛送上去!
温容从口鼻当中发出小小的惊呼,听闻温廷喊道:“抓紧!”
他立刻便懂得了大哥的意思,从自己的身躯离开温廷的那一刻便松开双手,整个人摔在马背之上——
他先前也曾在马场学过跑马,所以还算顺利地将自己的身子扭转过去,双腿分跨在马身两侧,两只手用力抱着马颈,直到温廷也飞身跳上,在他的身后稳稳坐着,从怀中滑出一柄精致的匕首,倏地反身斩断连接马匹和车身的牛皮粗绳,两条有力的大腿狠狠一夹马身:“驾!”
他们胯下的马失去了牵制,顿地高嘶一声,向前无尽地飞奔起来。
四只马蹄踩踏着道路上端已被雨点浇淋得湿泞的地面,发出咯噔、咯噔如温容那加速心跳般的明晰声响。温廷身上暖热的温度传到他的背后,准确无误地抓住了缰绳,身后的马蹄踏地之声轰如雷鸣降世,赤羌人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