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四)

的指腹,恨。

    这是实话。

    季邢从来也知道,所以接着很平静地问出下一句:那你觉得,我恨不恨你?

    这句话的意思,可以调整为我也恨你,反倒直白。

    奚月不意外,也无所谓。

    季邢从一开始就没正眼看过她,恨和不恨间没有二选一,只有程度之说。

    季邢不喜欢翻旧账。

    他说:我们扯平了。

    时间,总能让人看清很多东西,也能让人看淡许多人事。

    例如爱恨。

    皆成过往。

    奚月不笨,季邢撂下这四年的空白,不过是想让她明白这个道理。

    他一句错了,洗不掉他行过的残忍,所以他的目的也不是要洗白,是真的认错。

    他错了,以后不会了。

    他把命给到她手上,供她泄愤。

    如果可以,他会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等她怒气散尽,挨多少刀都不在话下。

    奚月就是知道,所以才不想如他的意。

    她倒是想问一问。

    季邢,还有什么是你不会做的?

    季邢:离开你。

    *

    说不会做,季邢就真没离开过。

    接下来的几天,季邢都赖在了这里。奚月赶与不赶,他都是不走。

    奚月无计可施,第二天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动作含恨、响亮。

    季邢敲门没回应,自觉推门进来,看着她在收拾东西,也不拦。

    等她收拾好,他就起身跟着一起走。

    没见过这么难甩的。

    走出巷子,奚月毫无规划,不知道要去哪儿,身后还跟着个人,简直恼火到极致。

    她怎么就没把刀子刺进他的左心房?

    能后悔的话,她一定不犹豫了。

    人的大话,大多都出现在假设情况下才敢如此笃定。

    奚月受够了,将手提箱砸到季邢身上,吼:我问你。

    季邢稳稳接住手提箱,对上她愤怒的视线,等着她问。

    奚月看得不痛快,非要上前挥手将手提箱打落到地上才罢休,彰显出她此时到底有多愤怒。

    一掌砸下去,痛快是痛快了,痛也是真是的。

    她蹙眉,忍过手心的震痛,厉声大吼:是。过去的都会过去。

    但就没痕迹么。发生的就是发生了。我过不去不行么?

    我跟你回去?她笑着耸肩,凄厉又讽刺。

    是你贱还是我贱?

    季邢回答最后一个问题:我贱。

    她盯着他,何必呢?

    季邢很认真回答:只要是你,我怎么都可以。

    奚月闭了下眼。

    她想,这辈子,终究是难以逃脱。

    这个人,推她进地狱,赠予她重生,又缠她到恍若宿命的人。

    *

    奚月其实不是一个被动的人,只是很多时候会因为身后的倚靠太多而懒得去多费心思,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但也不至于头脑简单,最起码她分得清自己的感受。

    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才是她需要去想的事情。

    大抵是前半生活得太轻易,所以上天才把季邢送到了她身边,拖她进泥潭,拽她入火海,又成为她的一线生机。

    是季邢一个人的错么,可明明她也不清白啊。

    如果她的步伐没在泥潭边停驻,没往火海边缘试探,没把自己送到季邢家门口,等着她的会是更激烈的惨。

    这笔账,奚月从来都清清楚楚。

    季邢也是。

    现在两清了。

    他不计前嫌,放下身段,将命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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