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一走进去,头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道八片屏扇连成的折屏,高足九尺,以木为框,框边上镶嵌了诸多象牙、玉石、珐琅、翡翠和金银,上裱半透明的绢绫,薄料上绘着浅淡的花鸟松石,并不能完全遮挡住屏扇后边的光景,可见建帝的身影在那之后斜靠椅上,一手撑扶着太阳穴的位置,似在闭目养神。
温容这天早上就听人说起过,皇上近日积劳成疾,诸多事务加身,颇为国事忧心劳累,身心一同受损,感上风寒,不能以病躯示人,因而叫人在书房桌前摆设折屏,让诸多前来议事的朝臣隔屏议政。
可建帝怎么会无缘无故就生了病?温容忆起前一两天在皇宫后花园中见到对方,那中年男人仪态威严,看着龙体颇为安健;又听说皇上这天对待前来奏请的臣子诸多驳斥,俨然病得肝火旺盛——
既然如此,又如何能有心情让他这小小的太子侍读来见?
建帝自然也见到了屏风外那稍有犹豫的颀秀身影,开口低沉道:“来了?”
温容并不立即答话,先在屏风前跪下行礼,马上又听皇上哂笑,说话间果真有浓浓不耐:“既然叫你进来了,还做那么多虚礼干什么?——还不快些过来。”
他这才松一口气,谨慎快步绕到屏风之后,又行一礼。建帝的目光在温容身上来回打量,见这温小公子几日不见,总是愈发显得比上一次见到时更为明艳皎丽,心中不由得也暗暗诧异,口气顿时松动轻快不少,带着些许观赏美人的欢愉道:“抬起头来,给朕看看。”
温容自然顺从,当即将面颊仰起,供高坐椅上的男人仔细查看,这才发现面前的美人满面粉嫩,眼角还带着自己不曾意识到的潮红湿润——
这模样何止是明艳皎丽,分明是刚刚才被男子的精水浇灌满足过,整张脸上媚态暗露,而那美人还以为自己掩藏得好,一双眼睛圆圆地转动片刻,不知道建帝看着他时心猿意马,又想起来两三月前和这年轻娇嫩的躯体翻云覆雨、龙床蹂滚的场景。
建帝近来心情烦闷,少行床笫之事,胯下那壮硕龙根憋闷得厉害,原本还不甚在意,这下却受到温容不自知的悄悄勾引,方觉自己已有数日不曾在任何娇躯蜜穴当中释放龙阳,双腿间的粗具已然有了抬头迹象,腾地在龙袍之下昂扬起来。
男人下腹燥热得蠢蠢欲动,目光愈为沉沉放肆地在温容身上游走,嗓音也不由自主地粗哑起来,挑抬起一边的眉尾:“唔,起来吧。温侍读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温容从地上站起身来,先替建帝倒了杯新茶,晾在一边的案桌上,这才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同建帝说了:
自己早间便听太子殿下说父皇这日如何心情不畅,郁郁不欢,为家国之事大伤脑筋,又将刘恒批判教训一番太子殿下心气纯然天真,对此间事俗一概不通,被自己的父皇训斥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温容自己听他说完,才找到头绪,知道是那平安佩触到了陛下的霉头,陛下气儿一消,自然就应知道太子殿下不是故意为之,反而正是因为对于父皇十分关切,却因此被训斥得没精打采——
温容越说到后边,发出来的声音越接近喁喁了,只因他一直察觉建帝的目光就凝着在自己身上,而他平日里虽然胆子不小,对着刘恒也能颐气指使、出口讥言,但到底属于欺软怕硬那一类的,在比自己年长许多的真龙天子面前,更容易胆怯讷言,最后说话的尾音几近要叫自己也听不见了。
他将沏好的茶杯摆放回原处,颇为小心翼翼地回头打量,那模样活像一只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幼嫩狐狸,鼻尖圆圆,眼睛狭长,整张脸蛋又稚气又媚,还藏着点儿没完全褪下去的婴儿肥,更显得温容面颊圆润——
那下方是一只小巧偏尖的下巴,深琥珀似的眼珠儿悄悄扭转过来打量,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聪明讨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