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的脸,象涂过脂粉似的,眼睛大落落水灵灵的,
一笑起来又宛如月牙。「哟,好俊的一个丫头呀!」二嫂惊叹道。
三哥一边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一边笑着说这丫头叫翠儿,是镇上一朋友给
大傻说的媳妇。二嫂的脸顿时乐得像一朵花儿,仿佛自己的儿子找到媳妇似的,
拉着翠儿的手仔细端详起来,翠儿也不怕生,眨巴着大眼睛笑眯眯看着二嫂。
二嫂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三哥:「翠儿是哪里的,你咋就这样把她带家
来了呀?」
三哥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二嫂也没再
追问。「快,快叫二娘!」三哥为了避免尴尬,招呼翠儿道。翠儿喊了一声,声
音却没有脸蛋那样水灵,说话有些嘟囔发闷,象舌头短了一截似的。
二嫂不由得皱起了眉,把三哥拉到一旁小声问道:「这丫头的说话咋这么的
咧?」三哥扭头偷偷瞄了一眼翠儿,又转头凑到二嫂跟前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
穴,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丫头有一点点那个,不过看不出来,过日子不会有啥
影响的!」他俩在窃窃私语时,翠儿依旧笑眯眯好奇地四下打量张望着。
三哥想到了儿子大傻,二嫂说你们回来前她刚给熬了粥,还从家里带了几个
白菜粉丝包,估计大傻正在灶伙间吃着呢。他俩领着翠儿来到灶伙间,一看没人,
灶伙间通向后院的门开着,他们就又来到后院。一个脑壳剃得光光后脖颈粗壮的
小伙儿正捧着一只白瓷大碗蹲蹴在一片葱韭前,听到有人过来就停止了唏溜扭转
头,咧开嘴嘿嘿笑了笑,嘴角还粘着些粉丝和粥浆子,当看到翠儿时眼珠子顿时
象被什么定住了似的。他就是三哥的儿子大傻。
其实,大傻小时很聪明伶俐,三哥带着他上的是县城的小学,功课一直很好,
要上初中的那一年也就是三哥被关进去的那一段日子里,他得了脑膜炎,幸亏三
哥的老大老二家全力相助尤其是二嫂的精心呵护,才让大傻从鬼门关上回转过来,
只是说话不再利索,眼神也变得没以前那么活络,后来因为老是有小屁孩学他的
结结巴巴,他干脆就不再和人说话了,即便是三哥唤他,他也只是咧咧嘴或点头
摇头或犟犟脖子,慢慢的村里人开始喊他大傻,他听了也不恼,照样只是咧咧嘴,
到最后三哥和二嫂他们也喊他大傻了。
三哥从儿子的眼神里看懂了他的心思,嘴角掠过一丝欣慰。二嫂见已是晌午,
便张罗着准备做饭了,她问翠儿会做饭不,翠儿点点头,二嫂便拿过她的围巾挂
好,又给她套上袖套围上做饭用的围裙说别把新衣裳给弄脏了。三哥敲了敲儿子
的光脑壳,说道:「赶紧起来,帮你二娘拣菜去!」大傻笑着咧了咧嘴,眼珠子
却粘在了翠儿的身上。
「二嫂,待会我去把二哥也叫来,我们哥俩喝一口!」
听到三哥这话,二嫂的脸上飘过几朵阴云:「那个死鬼又到镇上打牌去了,
从昨儿到现在还没归家呢!三哥,你逮着机会也好好说说他,他最信你的了,要
不再这样下去家都要让他给败光了呀!」
因为有新媳妇进门,三哥杀了一只鸡,又打电话叫人送来了几条鱼。翠儿坐
在灶膛处,生火添柴禾的动作很是麻溜,看得三哥和二嫂抿着嘴直点头。吃好饭,
翠儿又和二嫂一起把桌子碗筷收拾得干干净净。